嘆了口氣,楚凌道:“也罷,我先走了。過兩天大皇子的婚宴上咱們再見。”
秦殊淡淡一笑點了點頭,目送楚凌出去。
楚凌出了樹林就看到不遠處有一群人正在候著,看衣著模樣顯然就是跟那位少年的西秦王一起來的。
秦殊是一年前楚凌跟著拓跋興業一起去安陵參加狩獵大會的時候意外認識的。那時候整個獵場的人大都穿著騎裝或者勁裝,驟然在偏僻處看到一個身著白衣,君子如玉的青年楚凌還是有些驚訝的。後來才知道他是跟著北晉皇一起去獵場的西秦質子。七年前貊族人穩定了大半個中原之後沒有渡江南下而是往西打到了西秦都城。西秦王投降稱臣,割讓了大片土地給貊族。西秦王太子自願入上京為質子,這才勉強保住了西秦的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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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王太子,就是當時只有十九歲的秦殊。
秦殊是個純粹的皇室貴公子,雖然會幾招拳腳功夫但是卻也只是普通的養生功夫。對付幾個小毛賊或許沒問題,卻著實稱不上高手。楚凌只是覺得跟著人說話很輕鬆也很有意思,一來二去兩人倒是成了朋友。秦殊雖然是質子,時時處在北晉人的監視之下,甚至不能隨意離開上京附近,卻並不沮喪頹廢,只是時不時眉宇間有幾分憂慮和黯然。楚凌向來見不得身邊的人無精打采,時不時出城散心的話就會繞過來看看他和他說說話什麼的。
回到城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才剛進門雅朵就迎了出來,“笙笙,你可算回來了。”
楚凌挑眉,道:“出什麼事了?對了,今天我們走了之後,那谷陽公主沒有再找你麻煩吧?”雅朵搖搖頭,沒好氣地道:“你們走了之後谷陽公主就帶著人走了。誰管谷陽公主怎麼樣?你到哪兒去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親自去凌霄商行要人了。”
楚凌摸了摸鼻子,“我出城轉了一圈回來晚了。呃,你不會已經派人去凌霄商行找過人了吧?”
雅朵道:“你跟著長離公子一起走的,卻直到天黑透了都沒有回來,我難道不該去找長離公子要人麼?”
“該!該!”見她生氣了,楚凌連忙安撫,只是…君無歡要是知道了她晚上都沒回家,該不會誤會她是因為他才…離家出走的吧?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雖然她確實因為上午的事情有些頭煩躁,但去找秦殊真的是一時興起啊。
雅朵看看她糾結地模樣,有些好奇地問道:“你跟長離公子怎麼了?吵架啦?”
楚凌搖搖頭,她跟君無歡有什麼可吵的?吵不起來,“阿朵,快派個人去跟君無歡說一聲,我……”
“笙笙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門外傳來君無歡的聲音,兩人扭頭果然看到君無歡披著一件銀灰色的披風身後跟著文虎漫步走了進來。
“長離公子,你怎麼過來了?”雅朵也有些驚訝地看向君無歡,君無歡對她點了下頭道:“打擾雅朵姑娘了。”
雅朵笑道:“是我不好意思才對,笙笙已經回來了,還有勞長離公子親自跑一趟。”
君無歡道:“雅朵姑娘客氣了,在下只是想起來有些事情想要跟笙笙說,深夜到訪還請見諒。”
雅朵眨了下眼睛,十分善解人意地道:“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啦。你們談,笙笙,我去讓人給你準備一些吃的哦。”看著雅朵絕塵而去的身影,楚凌有些無奈地扶額忍不住想要挖個地洞鑽進去。
君無歡笑看著楚凌道:“笙笙可是還在為上午的事情生氣?”
楚凌偏著頭打量著他,淡淡的月色灑在君無歡的身上,讓他蒼白的容顏也多了幾分溫潤之色,少了幾分白日裡的鋒利。楚凌搖頭道:“長離公子好心送那麼貴重的東西給我,若是生氣我豈不是不識好歹?只是有點被嚇到了罷了,畢竟…你知道我很窮的。”
君無歡笑道:“笙笙這話騙旁人還差不多。”
楚凌理所當然地道:“跟長離公子比起來,全天下有幾個敢說自己不是窮人?”
君無歡有些無奈地道:“好吧,嚇到了笙笙是在下的不是。還望姑娘大度原諒?”說著,君無歡竟當真像模像樣的對著楚凌拱手一揖。楚凌愣了愣,片刻後兩人不由對視一眼齊聲笑了出來。
其實原本也沒什麼事兒,兩人相交這兩年多素來都是霽月光風的。若不是君無歡今天突然送了這麼一件不合時宜的禮物,平時連旖旎曖昧的氣氛都沒有幾分。是以楚凌也並不怎麼相信君無歡真的對自己有多深的心思。這一笑,倒是將之前那些微的尷尬都衝散了。兩人彷彿都在瞬間找到了自己該有的位置。
就算君無歡真的有心,又如何?天下誰人不追人,天下誰人不被追呢?本姑娘扛得住!
君無歡則在心中暗暗思索著,或許有一天他會讓阿凌手下他的禮物呢。如今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完全確定自己的心思,倒是不急於一時。阿凌這樣的姑娘,就算不能成為攜手的伴侶也會是個極好的朋友和盟友的。
既然君無歡來了也就沒有看看就走地道理,兩人就著月光在院子裡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曬月亮。君無歡坐在屋簷下的欄杆旁,楚凌直接坐到了院子裡的花臺邊上。
“這次拓跋羅的婚事似乎很隆重?”楚凌問道,就連西秦王都親自來參加,只怕天啟也會派人來。
君無歡點頭道:“北晉皇如今想要拉攏塞外各部,自然是要給烏延部面子的。另外只怕也是存著想要敲打西秦和天啟的意思。”
楚凌問道:“天啟也派人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