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徐長君臉上掛著“上刀山下火海”的表情開始,李猜暗自做了好多心裡建設。
可看清楚那姓韓的容貌後,李猜的心裡建設瞬間全部崩塌。
她站在病床一米外的地方,目瞪口呆——躺在床上的這個人與她心目中的姓韓的人八竿子都打不著,她暫時想不出從哪裡開始誤會了?
但疑惑也只持續了短短片刻。
病床上躺著的人,從額到眼角處似乎被什麼弄傷了,一道劍狀的疤掛在眼尾周圍,傷疤外邊緣面板泛紅,居中還有結痂,像是灼傷未愈,這紅在病態白的臉上讓人覺得刺目……真叫一個難看。
難怪徐長郡帶路到門口時,頓住了腳步讓她要有一個心裡準備。
“他這是怎麼了?”話音剛落,李猜有種想抽自己一嘴的衝動,她原本是想說“找錯人了,我不認識他”。
但作為寫了六年書的小作者,她對收集素材總有著別具一格的執著和方式。
——只要有大媽跳廣場舞的地方,或是聚有三大姑、七大姨的地方總能尋著她的身影。
而現在,昏迷的青年韓隊長吸引了她興趣,瞬間忘記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我哥,”徐長郡站在姓韓的身邊說,“受了傷,失血過多,腦部缺氧……他已經昏迷一個月了,至於什麼時候醒來要看運氣了……嫂子,你放心,我哥一定會醒來,你別、也不要他。”
傷是怎麼來的,又不像是在公眾地方傷的,因為李猜時刻關注社會新聞,怎麼沒被媒體爆出來……
光是這一點就極其吸引李猜地挖掘思想。
不過,他們是怎麼聯想到她就是“嫂子”的,這腦洞簡直比她強上20倍吧。
“一個月了?!這麼嚴重的傷,不應該通知家裡人嗎?”
“我哥……”徐長郡突然轉了話,“我不就是我哥的家人麼!”
“……”李猜驚訝,這裡面又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那醫生怎麼說,看來你們‘安瑞安保’真不是蓋的,對得起牛皮哄哄的‘國際’二字。”
醫生敢收昏迷不醒的韓隊,徐長郡能在手術責任書上簽字,能不牛嗎。
唐朝海忽然說:“當時沒這麼嚴重,誰都沒有想到後來變成這樣了,醫生說,如果三個月內醒不過來就……”
徐長郡楞了一眼唐朝海說,“家裡人不在這邊,說了情況更不會好,還不如不說,先過了這三個月的疑似‘病況’再說。”
李猜聽了後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什麼好,要是妨礙別人醒來,這就真做了一件遭天打五雷轟的事情,她收斂聲音,說,“我覺得我還是回家得好,我跟他……”不熟。
徐長郡突然一愣,打斷李猜的話,“嫂子,你也要放棄他?”
這是扣了一頂多大薄情寡義的帽子,“這裡不是有醫生護士嗎,我啥都不會,跟他還……”
“至少再等等,”唐朝海又打斷李猜的話。
……你們讓我完整地說一句話到底是有多困難!!
唐朝海接著說,“醫生說了,要有熟悉的人在他身邊時時陪著,多說說話,或許能讓韓隊早些醒來。”
“……時時,”李猜瞪著眼,看著一臉坦然的唐朝海,她總算明白了,這是要她待在這療養院的意思,“但我真……”
她突然頓住了聲音,咽回“不認識”幾個字,掃視了一眼這病房,單人病房的房間還挺大的,在這裡將就一段時間應該還是可以的,誰叫她是一個沒錢又沒身份證的美少女呢。
她立即靠近床邊,仔細打量著她這個“年輕偽爹”,除去這道觸目的傷以外這臉門看著還是挺不錯的,俊朗的臉配上黝黑的面板讓人感覺他很剛毅,不知道睜眼後看著會不會很凜冽……有一種想看的感覺。
“……但我真難受啊,我原本是來找他算賬的,你們是不是知道他老是看著碗裡,還想著鍋裡、瓢裡……”李猜從徐長郡的話中讀明白了“也”字的意思,當即變了話音。
“呃……”徐長郡語頓,斜睨了一眼唐朝海。
唐朝海立即搶話道:“韓隊長事多,有些事情總會迫不得已,忽略時間什麼的、多招呼了幾個人什麼的……畢竟年紀大了,家裡催得急了些,不過,我們敢保證他絕對沒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