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深心一蕩,問道:“你想象過自己的婚禮嗎?”
他一問,沈清弦一怔,下一刻便笑彎了眼睛。
他以前還真沒想過,這會兒忍不住想了下,頓覺雞飛狗跳都難以形容其畫面的萬分之一。
他和顧見深結婚,天道六派要炸,心域眾人要炸,他們不用特意準備就可以欣賞一場焰火演出了。
還是史無前例地,驚天地動鬼神的,恨不能將整個修真界都給炸成灰的大規模焰火盛會!
沈清弦搖頭道:“無法想象。”
顧見深看向他:“為什麼?”
沈清弦順著他心意道:“因為一直沒遇到那個想結為伴侶的人。”
顧見深成功套到想聽的話,頓時開心得不行。兩千年實在不算短暫,他怕沈清弦心裡有別人,怕他有放不下的愛人,而如今沈清弦說了他一直沒遇到,如此一來,機會便全是他的了!
沈清弦瞧他這樣,忍不住想借用胖紙鶴的那句話——你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
憑什麼他不能對他一見鍾情?憑什麼他不不能第一眼見他就想與他相伴一生?憑什麼……
好吧,沈清弦想起兩人萬萬歲時的“第一次”重逢了,好像那時候只是消個殺氣就用了挺長時間的。
沈清弦很慚愧!
他們走了一段路後,顧見深忽然站住了。
很快沈清弦也察覺到了。
“血味……”
顧見深道:“很濃,而且多是凡人的血。”
沈清弦擰了擰眉:“過去看看吧。”
顧見深應道:“好。”
他們掩了氣息,向著那血味濃郁處走去。
沒多久,濃密的叢林散去,一個正在被開鑿的礦山躍入眼簾。
如今已是正午,滾燙的陽光落在乾枯的地面,如同烘烤著的火爐,將勞作中人的血液蒸騰殆盡。
這兒有很多人,非常多的人,而且都是毫無修為的凡人。
他們穿著破敗,枯瘦如柴,可是卻沒有丁點兒疲倦得揮動著巨大的鎬頭,挖掘著不會屬於自己的礦石。
雖然早就知道蘭弗國在過度奴役著凡人,但切實看到還是讓人覺得心痛不止。
若是真正兩千歲的沈清弦,八成早就帶著一身火過去,抬抬手把這些人從“苦難”中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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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的沈清弦不會。
因為他很清楚,他救不出這些不覺自己苦難的人。
仔細看下就明白了,這是個礦山,挖礦的全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他們疲倦到直接累死,可是卻沒人給予憐憫,甚至沒人因此而恐懼。
他們就像□□控了一般,執著地挖著礦,努力地工作著,不懈得耗著自己的心神,並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