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半路就遇到有人開著汽車往村口去。
“去哪啊這是?”鄭志國打了個招呼。
車子很快停了下來,開車的是個中年人,降下車窗遞了根菸過來。
“我家這小子相親去,小劉莊的,你釣魚去了啊?”
“嗯。”鄭志國點著了煙,說道:“我記得你家大閨女前一段剛定下來吧?啥時候結婚?”
“得過了年了。……哎,這個是誠子家的嗎?看著眼熟。”中年人指了指旁邊的鄭曉。
“對。”鄭志國點點頭,又轉臉對鄭曉說道,“這個你該喊大爺的。”
“大爺。”鄭曉打了個招呼。
“哎!都這麼大了啊!有物件了沒?”
“現在不急,他還上著學呢!今年剛去滬市那邊上大學。”鄭志國說了句。
“在大學也能談啊,也省的再去相親了。像俺這一趟過去,光買菸就幾十塊沒了。唉,還是上學好啊。俺家這小子就是讀不成書,可不像誠子,一家人都是大學生。”
又聊了幾句,車子這才繼續往村口去了。
“現在村裡人這麼有錢了嗎?這車得八九萬吧?”一邊往家裡走,鄭曉說道。
“也不算多吧,他們家一年分紅的錢都夠了。買車子還是跟風嘛,再說了,不過錢存著也沒什麼用,現在村裡買車的可不少。”鄭志國說道。
孩子上學的錢村裡包了,看病的錢也報銷,大家基本花不出去什麼大錢,而每年每戶還至少有好幾萬的分紅,這種情況下,存錢也沒什麼意義,買東西自然就爽快的多。
“剛才那人你認得不?在你太爺爺那輩,兩家是堂兄弟。”鄭志國說道。
“沒什麼印象。”鄭曉搖了搖頭。他總共也沒回來過幾次,離的近的親戚還好,離的遠的能有個臉熟就不錯了。
“他家一個閨女一個兒子,閨女前一段剛定親,上門女婿知道吧?找了個上門女婿。”鄭志國笑著說道。
“哎?他家不是有個兒子嗎?怎麼還有上門女婿?”鄭曉有些奇怪。
“那沒轍,村裡定的規矩,本村的人才有分紅,嫁走了不就少了份分紅嘛。別說他家了,這兩年好多人家都這樣。嘖嘖,再這麼下去,咱村這地方估計都不夠用了。村裡前兩天還說準備研究一下,把這條改了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還能這樣啊!”鄭曉聽的有些好笑。
“你如果在村裡久點就知道了,一個個都精明著呢,可全是小聰明。就說咱村裡這年輕人,真是不如我們那輩了,好幾年下來,總共就考上了倆三本的,還不如以前呢。都覺著上學沒什麼用,回來躺那不動也能分錢,你瞅瞅村裡那些小年輕,一個個打扮的花裡胡哨的,看著都窩火。我家也就是早搬走了,不然小孩也得受影響。”鄭志國有些唏噓的說道。
他家早就搬到了市裡,那邊開了兩家飯店,也就過年這會才回來了。所以對村裡的這些變化,鄭志國基本是以吃瓜群眾的角度來看,畢竟他戶口都牽走了,現在不算村裡人,也沒分紅。
兩人邊走邊聊的,沒一會就快到門口了。
“你跟你爸說一聲,晚飯別忙著做了。你小斌哥在鎮上呢,我讓他買點酒菜回來,到時候拿過去,咱好好吃一頓。”臨回家前,鄭志國說了一句。
“我知道了。”鄭曉點點頭。
回到家,這會已經下午一點多了。看到兒子回來了,張舒趕忙過來,說道:“去哪了?可真會挑時候,還專挑飯點出去轉悠。菜留鍋裡了,趕緊去吃吧。”
下午的時間仍舊相當無聊,屋裡雖然暖和,不過一家子人,還有鄰居過來聊天的,吵鬧的很。
也不顧冷不冷了,鄭曉手揣兜裡走出屋子,還是就在門口走走。
雖然村裡的新房子修了不少,路也重新鋪了,不過其它地方倒變化不大。就比如門口的池塘,還有池塘對岸的小樹林,跟小時候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