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鄭誠坐在院子裡,看著已經在那躺了一天的花狗。
它腦袋邊的狗盆裡,擺滿了東西,有肉,有狗糧,還有水……,但從早上到現在,擺的時候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磚頭站在一邊,低聲的嗚咽著,它比人更懂的這意味著什麼。花狗怕是撐不下去了。
在家養了好幾年,就算養只螞蟻也得有點感情了,更別說這狗還一直那麼聽話。
廚房,張舒正忙著準備晚飯,屋裡,鄭曉則是津津有味的看著動畫片,葫蘆兄弟熟悉的聲音傳到了院子裡。遠處的地平線上,夕陽已經只剩下一個尾巴,橘紅色的陽光也在暗淡。
有些發冷的陽光撒在院子裡,落在身上,憑白多了些蒼涼的味道。鄭誠支著下巴,看著花狗吃力的呼吸,下午到現在已經越來越弱。
他已經坐這看了兩個多小時了,本以為自己會難受,但其實卻並沒有,莫名的平靜,還有些失落。
鄭誠本質上是個很念舊的人,或者說其實大家都念舊,尤其是當生活太過波瀾起伏,察覺到時間過得太快時,人們對寄存了太多記憶的東西就格外不捨。
“吃飯了。”張舒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旁邊,輕聲說道。
“哦。”鄭誠站起來,抻了個懶腰。
“這狗不成了吧?”張舒看著那花狗,有些不忍心。
“可能吧。”鄭誠嘆了口氣。“年紀到了,這也沒轍。今晚上往它窩裡加層毯子吧!”
一整晚,鄭誠也沒聽到狗叫聲,直到第二天天剛矇矇亮,他就立刻下了樓,去狗窩裡瞧了瞧。
磚頭還臥在那,抬頭看了眼鄭誠,腦袋就又倚在了旁邊的花狗身上。
鄭誠彎腰看了看,就拍拍磚頭的腦袋,把它拉到了一邊。
接著鄭誠就拿著鐵鍬出了院子,在對面的一小片樹叢那挖了個坑。他回到院子裡時,張舒也已經下了樓,站在那看著。
無奈的攤了攤手,鄭誠就過去輕輕提著花狗出了院子。
生活中突然像少了什麼,院子外有人來,再沒狗叫聲提醒了。至於磚頭,它已經習慣了之前的分工,花狗看家,它則用各種方式要來好吃的東西,接著平分。
現在它只是懶洋洋的,還是很喜歡要吃的,但吃的卻比以前更少了。
但生活好像又什麼也沒變,鄭誠每天去上班下班,張舒則是帶孩子順便也做些專業上的工作。
……
一大早,鄭誠就突然接到了高榮平的電話,這傢伙要回來了。
這邊剛結束通話電話,那邊高榮平就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你小子!回來的也太匆忙了。”機場接機口,看到揹著背囊快步走來的高榮平,鄭誠揮手喊了一聲。
“不是跟你打電話了嘛!”
高榮平走過來,笑著重重拍了拍鄭誠的胳膊。“怎麼樣!我這段看著結實多了吧!?”
“結實個錘子,手跟棉柴棍似的,臉跟風化路面一樣,看著就不成。”鄭誠笑著回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