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列出一二三四,道當今科舉選官不嚴,才製造諸多問題。以你之所見,那些凡夫俗子,平民寒門都應排除在外,這還不荒唐嗎?”
這又有什麼不對?
季誦遠幾乎把牙齒磨出聲音,才忍下了火氣,他掩飾自己的不滿,辯解道。
“啟稟陛下,世家名門出來的都是精英子弟,所見所聞所學集百家之長,思緒深遠。
可那些紮緊褲腰帶勒出來的窮書生呢,寒窗苦讀數十年又能有幾分見識?讓這樣的人當官為政,對江山並無益處!”
這話說得似乎有幾分道理。
當今大臣多是貴族出身,聽著季誦遠的話連連點頭,投以讚許。
季誦遠見狀,多了一分底氣,他要是能獲得所有人的支援,也不惜得懼怕蕭允煜。
陛下要是敢一人獨斷,只會遭到劇烈的抨擊。
再說了,蕭允煜也不是沒有把柄。季誦遠每想到此,便少了一分忌憚和心驚。
他越過對陛下的恐懼,自信抬起頭,更加篤定自己這套理論才是對的。
“陛下,科舉之制本就是優勝劣汰,選拔精銳。只有一直延續高門望族世世代代的執政權,才能清朗治世,穩固大統。”
穩固大統?
怕不是為了穩固自己家的權勢吧!
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
可實際上,這些世家子弟究竟在做什麼呢?
光是季誦遠乾的那些齷齪事就登不上大雅之堂,倒是有臉誇耀自己這樣的人才是優秀棟樑。
蕭允煜唇邊的弧度微微加深,卻更顯冷厲。
他眸光微冷,掃過底下一群人,正對上顧文君隱含擔憂的目光。蕭允煜眼中藏著的刀鋒瞬間收回入鞘,化為繞指柔。
“其他考生呢,可有誰想與季誦遠一辯?”
蕭允煜的話是對著所有考生說的,但他只看進顧文君的眼底。
既然殿試都已經開始對答,也不用一板一眼地按照順序。閱卷官們已經初步評完了分,悉數呈交到陛下的案頭,只等蕭允煜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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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到答辯了,眾考生心下暗慌,都不敢做第二個出頭鳥。
尤其是,他們都不想排在季誦遠後頭。
眾人看得出陛下想聽不一樣的觀點,他們當然想要討得皇帝的歡心,問題是季誦遠已經答得極好,還讓朝中許多大臣都輕微頷首,表示滿意。
哪怕陛下不喜,斥了一句“荒唐”,季誦遠的評分還是不會低的。
他們又怎麼敢接上這樣的作答,更遑論與季誦遠對峙了。
連秦宸、徐修言之輩都在隊伍之末緘默靜立,沒有冒然出聲。
此情此景落在季誦遠的眼中,就是其他人慫了自認不如他的表現,季誦遠心生竊喜,連眉梢都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