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下屬應聲而動,頃刻間便再一次擊昏了朱高。朱高才從昏迷中醒過來,又被五花大綁,一下便又倒了地。
顧文君又示意把朱高的衣服扒下來,給阿武穿上。
“快!”顧文君一邊幫阿武穿衣服一邊語速飛快道:“我們還得去拿蕭寧晟的行賄賬本!”
阿武聽話地一一照做,但是面上和眼神中的疑問滿得快要溢位來了,“少爺,你到底是怎麼知道他們把錢藏在左上第二個營帳裡?”
“是他告訴我的。”顧文君衝著那暈過去的朱高點了點下頜。
“什麼?”
這卻讓阿武和另外一個下屬兩人更加一頭霧水。
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
雖然顧文君把醫術運用在審訊裡,手段高明,但是那朱高根本還沒有屈服。何況顧文君甚至都沒有把塞住他嘴巴的布條取下來,朱高就是想招,壓根也沒有機會招供。
怎麼才說了要走,顧文君卻一下子就知道了地點。
“這人對蕭寧晟忠心得很,我根本沒指望這麼短的時間就讓他開口。我捅他兩刀只是為了給阿武出氣,再詐一詐他。”
顧文君勾唇一抿,她輕聲解釋,手中動作卻不停,把換了一身衣服的阿武拉起來,推他往外走。
“等他神經緊繃到極限,再一放鬆,就會下意識地想一直被逼問的那個問題——錢都藏在哪兒?他的眼神一動,就告訴了我答案。”
“而且這樣說出來的答案,他也撒不了謊。”
竟然還能這樣?
這樣一個危急關頭,還能生出如此急智,實在是厲害。
在旁聽著的下屬心服口服,阿武就更是滿臉崇拜。現在這個時候,顧文君說什麼,兩人都會照做不誤了,就連原本心存疑慮的下屬也沒了疑慮。
一縱腳步聲逼近。
膠著之際,營帳外傳來一道聲音。
“朱高大人,有人闖進來了!已經有一列巡查的隊伍被人擊昏,現在還沒有找到人!”
帳內的人瞬間緊張起來,阿武焦急地看向顧文君。
卻聽顧文君變了聲音,低聲道:“知道了,我這就來,你們快去保護主子!”那音色就像是真的朱高在說話一樣,惟妙惟肖。
要不是阿武親眼看著朱高昏迷不醒,他大概也要信了。
“是!”
營帳外的人自然也紛紛聽令。
顧文君衝著阿武使了眼色,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裝一裝樣子。阿武也很快意識到自己已經換上了朱高的衣服。
他忍著傷支起自己,往前站了一步,顧文君和另一個下屬順勢落到他後頭去,假扮成“朱高”的手下。
從賬內走到賬外,已然變了天。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來,八卦營帳地裡卻是篝火連天,所有敬王手下都拿出了武器,嚴陣以待,氣氛凶煞。
眾人聽令,忙著去保護敬王蕭寧晟,其他人也是各司其職,都在緊密地巡查、蒐羅,見到“朱高”帶了兩個人從營帳裡走出來,也只是低頭招呼,沒有多看。
群敵環繞之中,還要一派鎮靜地偽裝,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
頂在最前面的“朱高”背上都被冷汗打溼了。
落到後頭一些的精兵下屬也是嘴唇發白,死死地低著頭。哪怕他們兩個都是久經訓練磨礪出來的,不懼生死酷刑,但這種考驗心理承受能力的演技測試,還真不是阿武他們擅長的。
唯有顧文君這個前世做慣了間諜行當的專家才能一直不動聲色,冷靜自若。
“帶上油桶。”
顧文君極其輕聲地提醒一句,和那下屬一起把營帳內的油桶搬了出來。
因為剛剛見證了顧文君從朱高那裡撬出了藏汙納垢地點的神通,那下屬再也沒有二話,即便摸不著頭腦,也無聲照做了。
與顧文君一人一邊搬起油桶。
雖然他仍是想不明白,這油桶明明是朱高之前想要折磨阿武用的刑訊道具,現在他們急著去拿賬本,趕還來不及,顧文君卻要笨重的油桶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