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顧文君!
是顧文君掙脫繩索,逃出來了!
端藥的敬王下屬用力掙扎著,被捂住的口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響,甚至連一身經久訓練的武力卻怎麼也發揮不出來。
因為顧文君深諳醫學之道,從背後奇襲,拿捏住了致命穴位,所以這人即便比她高壯,也無法從那看似纖弱的手中掙脫一絲一毫。
他反應也快,乾脆一擲藥瓶,想要摔了藥瓶,驚動守在營帳外的人。
但是顧文君速度更快,拇指一擰,在對方脖頸一處用力劃過,終於還是先一步弄暈了這個進來送藥的手下。
藥瓶子在空中拋到一半,被顧文君搶著接到手,小心收起來。
寂靜無聲之中,局勢終於有了一點變動。
然而顧文君還是沒辦法鬆口氣,她額間冷汗津津,臉色煞白,一張絕色容貌如今像是被風雨催打過的花葉。
手上的傷依然時不時地刺痛。
再加上那暈過去的下屬倒在她身上,壓得顧文君喘不過氣起來,她還不能隨意將人扔到地上,唯恐發出聲響。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顧文君才將人拖到之前捆住了自己的椅子上。
光是做完這個,她就已經累得汗流如注,溼了髮髻。
可顧文君不能停下休息,時間緊迫,她不能浪費一分一秒。
她將自己所有五感都調到最警戒的程度,時刻警惕著營帳外的動靜,也沒有忘記盯梢被弄昏過去的送藥人。
瞥了那昏迷不醒的敬王下屬一眼,顧文君深吸一口氣,一咬牙就將自己身上的外袍扯了下來,然後去脫送藥人的。
想要抓住一線生機,從這裡逃出去,她就得將這些男女之防全都拋到腦後去。
敬王的人不信她。
難道她顧文君就會信任敬王蕭寧晟嗎?
無論如何,顧文君也不信蕭寧晟會放過她。
她不會傻到真的給蕭寧晟治腿——京城之中的陛下也等不到那麼久!
男裝長衫落地,露出女子潔白如雪的冰肌玉骨,緊纏在胸前的裹巾遮擋住一片雪膚,只露出一絲隱約曖.昧的圓弧。
真正見過這具身子的人,絕不會再把顧文君這個女嬌娥當成少年郎。
但這幅絕美的軀體也是露一會兒,立即便被一身粗布麻衣遮蓋住,顧文君將抽出的粗麻腰繩纏在腰間,再重新紮了髮髻,戴上送藥人的帽子,低下了頭——
徹底裝成了對方。
她不放心,心思又多,乾脆把自己的衣服也給對方穿上,五花大綁地捆到了椅子上,確定萬無一失了。
顧文君才敢將藥拿出來,小心翼翼地塗在曲折的右手食指。她用左手包住那根可憐的手指關節,然後閉了眼撇過頭。
“咔。”
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
她將自己被蕭寧晟折斷的手指重新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