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顧文君又只是幾句話的功夫,便輕易讓其他人把矛頭轉向了自己。楊嘯暗自咬牙,心中生惱。
兩世為人。
誰又有顧文君更懂人性。
他們無非就是嫉妒顧文君的出類拔萃和鄉試功名,可比起出眾的才情,當然是突然升官發財的楊家更招人恨。原本還平起平坐的同窗,忽然拔高一頭,凌駕之上。
難道那些跟隨楊嘯的阿貓阿狗們,就不會嫉恨豔羨了嗎?
而且他近來做人確實比從前張揚不少,十分惹眼。
察覺到周邊的變化,楊嘯一凜,馬上轉向顧文君恨恨道:“你休想轉移話題!秦家出事了,難道你就能替他們強出頭嗎!”
他陰險一笑,慢慢逼近:“顧文君,虧你還是江東第一,我看你是把書讀進狗肚子裡了。怎麼,得了陛下的恩典,你就敢仗著厚恩不把律例司法放在眼裡了嗎?”
“放肆!”
守在一旁的阿武當即攔在顧文君身前,阻止楊嘯靠近。
一張清秀小臉繃得緊緊的,阿武緊緊盯著楊嘯不放,只要楊嘯一有什麼動作,他就會直接動手。
可沒有人比阿武更清楚。
倘若顧文君出了什麼事情,那什麼律例司法,在當今陛下的眼裡,都不值得一提。
阿武看著瘦弱,卻是滿臉肅殺,讓楊嘯有些忌憚。
而且秦宸也立即靠過來,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冰冷狠厲地攥著楊嘯,讓人發寒。楊嘯雖然看不起出身貧窮的秦家,但也怕秦宸這賤民發瘋,有些憷他,稍稍退後了一步。
但楊嘯不肯落臉,強撐著直指顧文君:“怎麼?你是在衙門裡逼迫了我爹不夠,還想要在書院裡欺侮我這個同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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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說得好像是顧文君才是那個恃強凌弱的人似的。
顧文君都不禁噎住。
“難道你昨天沒有下山去衙門?難道你沒有幫你的同窗好友秦宸?呵呵,顧文君,你敢對著舉頭三尺的神明發誓麼!”
楊嘯迫不及待接連發出疑問,非要顧文君親口回應。
氣氛直轉而下。
門口處,一位戴布巾穿長衫的中年男人已經站立許久,臉色一片鐵青。
是這堂課的教書先生到了。
堂前鬧成這樣,甚至牽扯到了衙門官司,也難怪先生面色不好。
但是楊嘯還不肯罷休,還堅持道:“也請先生來評評理!就算顧文君才華過人,鄉試成績出眾,又有皇恩加身,可這樣枉顧律法的無恥之徒,有什麼資格讀聖賢書!”
先生兩邊夾起的眉頭快要貼在一起,神色越發難看。
一邊是現任京城衙令楊如恩的親生兒子,一邊又是書院師長程鴻問的親傳徒弟,他只不過是教書客,怎麼站邊?
又能站哪一邊!
旁的書生看不過去,勸道:“算了吧,楊嘯……先生都已經到了,先上課吧。”
但此時楊嘯正覺得自己壓過顧文君和秦宸,又加上公開爹升官後的身份,正當得意之時,心境大變,怎麼肯停手。
當即喝道:“上什麼課!我怎麼能和顧文君這樣的人一起上課!現在顧文君只是一介初得功名的考生,就敢威脅堂堂衙令,以後這種人要是做了官,呵呵,我看朝堂要完了!”
這下,不只是滿堂書生們臉色一變,就是門口處的先生,蓄了鬍鬚的臉上也盡失血色。
楊嘯不僅是要拿捏顧文君,斷送顧文君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