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文君及時制止了他,只是輕呵氣微嘆:“齊捕頭,這次我來衙門尋你卻無故受了傷還壞了陛下賜的黃銅簪,雖然有我自己莽撞的過失,可是這害人的罪魁禍首,卻是真正其心當誅的人!”
要不是這裡還有外人在,齊成發要顧忌捕頭的身份,他都有心想要給顧文君低頭鞠躬了。
她話裡話外的意思,是不滿意屈屈只抓了一個逞惡的呂大,分明是不肯放過躲在幕後使計的楊如恩楊衙令啊!
“能縱容手底下的人肆意破壞御賜之物,想必對陛下皇恩也不會半分尊敬之心。這樣的人都能位居高官,管轄京城要地,才是真正壞了天下大事。陛下對奸臣貪官是什麼態度,齊捕頭也看到上一任衙令的下場了。”
顧文君放輕了聲音。
可是她每一個字,落在齊成發耳朵裡,都猶如千斤重,砸得他腦袋成了一團漿糊,兩眼發矇。
最後顧文君道:“只有齊捕頭這樣有破案實績,又有盡職本分的能臣,才值得被陛下託付重任啊。”
齊成發這才敢確信,顧文君真的不是試探,而是當真打算革了楊如恩,讓他來當京城衙門的衙令。可是這可能嗎?他不過是武舉出身,打點關係進來的平頭小捕快。
就算是娶了公主殿下,也不可能升官躥到五品衙令啊!
而且這可是京官!
論起實權,甚至比四品的地方知府還要大。
這麼大的誘|惑,就算是聖人也要動心了,何況齊成發又不是聖人。他連陶家案子的破案功績都能認下來,這衙令為什麼就不能要過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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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皇宮那邊首肯……
一想到這裡,齊成發又抬眸看了顧文君一眼。
這個看似沒有官職傍身的清俊少年無疑是最在帝心的人物,只有扒住顧文君這個靠山,宮裡面什麼意思難道還會遠嗎?
齊成發激動起來,身上的汗流得更多,卻不再都是冷汗。
他按捺著心思才壓住了聲音,不斷點頭道:“確實,楊大人有過失。新官上任卻好大喜功不辨是非,任人唯親還縱容下屬……”
顧文君的眼神微閃,搖搖頭。
“這些不夠。”
齊成發怔住:“不夠?”
當然不夠,楊如恩是個狡詐奸猾的老狐狸。這些事他們都心知肚明,顧文君甚至當面直刺過,可惜全被楊如恩一一應付,還想用呂大當替死鬼擺脫罪名。
不夠顧文君可不會讓他如願以償。
她嘴邊微抿,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呂大是之前就在京衙當差的,並不是楊如恩招進來。他只是重用了呂大卻沒有提拔,算不上大過失。就算呂大和他的親妹有勾連,他也可以狡辯是呂大自己媚上。”
“那這該怎麼辦?”齊成發也心急起來。
之前他把楊如恩當成衙令,雖然能為了顧文君和楊如恩對著幹,可還是不敢大動手腳,到底有所忌諱。可如今眼看他自己就有希望當下一任“衙令”了,齊成發自然眼熱冒火。
恨不得馬上揪出楊如恩罪大惡極的過錯,好把楊如恩楊大人給拽下來。
陶府滅門案子的功名,他領下來卻戰戰兢兢。
說到底,不就是因為齊成發身單力薄,職位低微沒有底氣。要是他成了和陶元安平起平坐的京衙大人,那又什麼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