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那場埋伏截殺之後,劉喜帶領的這群宮人就換了一批,動手斬殺陶府全部活人的,也是他們,刀下亡魂無數,血滿陶府。顧文君不是沒有察覺異樣,只是避免犯到忌諱,還是提前問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糾結了。顧文君深呼吸了一口氣。
道:“把棺材拉出來!”
四道鐵鏈吊著的鉤鎖鑽入棺材的四個邊角,坑山上的宮人們一齊發力,一下子就將棺材拉了上來。這吊起來棺材的事如此順利,顧文君卻和劉喜異口同聲道:“不對!”
太輕了!
一口棺材七尺三,通常由十頁木料製成,視用木的種類和雕刻方式區分重量大小,但因為棺材畢竟是空心的,加上人才會多出分量。
現在卻拉得這麼快,說明棺材裡空了!
棺材一鉤到地上,不等顧文君發話,劉喜臉色瞬變,急急命令:“開棺!”
上頂板被掀開,落到地上砸出一個悶響,所有人的眼睛都往裡面瞧去。卻只看到一個白色的喪布底襯,除此之外,一切都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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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布鋪的平整完好,就像是從頭到尾全新一塊,甚至裡面都沒有躺過人似的!劉喜整張臉唰地一下沉如黑墨,他轉向自己手底下這群人,聲音冷沉。“是誰負責柳姨娘的?自己出來解釋!”
劉喜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有內鬼。
這也不怪他。
整個陶府的人都是他們滅的口,現在有一個活口逃了出去,還根本不在棺材裡頭。劉喜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些人裡面,有接應柳姨娘的內應,暗地裡把人放走了。
“是我。可是劉公公,我真的殺了柳姨娘。我把她掐死,確認她沒氣了才扔進棺材裡的!”一個人忽地跪了下去,火把映照出他的臉上滴滴冷汗。他分明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身上,像是集中的箭矢。
他們都能算作劉喜的人,當然也是陛下的人。自己人更清楚自己人的手段,所以這人怕的要死,越是緊張越容易流出一身冷汗。
但這很容易讓人以為他是在心虛掩飾。
“那現在這幅空棺材是怎麼回事?”
劉喜的眼裡劃過一道殺意,但卻被顧文君打斷:“等等劉公公!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顧文君的眼睛落到那翻過面的棺材頂,她蹙緊雙眉,伸手指了指:“頂上有氣孔。”
“說明棺材裡確實躺過一個人。”顧文君一步一步地推理分析,順著線索猜測事情發生的經過,“那柳姨娘,一定練過閉氣功,讓人誤以為她已經死了,然後藏進棺材裡,等到人都走了,才自己掀開棺材爬出來。”
陶府如今潦倒,夜色荒涼,連一顆星星都見不著。
陰風一掃,隨著顧文君的解說,頓時讓人不由自主地起雞皮疙瘩,只覺得寒意深深。
“然後柳姨娘又重新把空了的棺材埋回去,再重新填了土。”
想到一個活人在棺材裡硬生生躺了至少一天多的時間,然後再乘人不備逃出來,讓人心裡發瘮。
有一個人打了哆嗦。
顧文君沒有看他,只是神色不好,繼續道:“她一個人肯定做不到這些,一定還有人幫她接應。”
“難道真的是敬王?”劉喜如今也是眉頭鎖緊。
雖然現在他還不至於把顧文君的話奉若聖旨,但也快要八九不離十了。即便顧文君讓他挖陶府的墳,劉喜也毫不猶豫地直接遞給陛下決定,毫無遲疑阻攔。
事實證明。
顧文君的不安猜測,又是對的!
她徑直側頭,看向柳姨娘旁邊那塊墓地,開口:“把陶夫人的棺材開了!”
“哐當”一聲,陶夫人的棺材也很快被開啟。
這一次,挖土的速度顯然慢上許多。
顯然陶夫人真的破頸斷氣而亡,不可能再復活過來。但是顧文君的心裡並沒有因此鬆一口氣。
屍體剛死沒有多久,還算得新鮮。
只要稍微探身,就能看到陶夫人那一張僵硬發青的圓臉,妝容有些花了,但不影響五官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