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來來回回,每天都有人來請示問話,即便無特意來說,所有人也便心知肚明瞭,原來這不良於行的“蕭大人”,便是“敬王殿下”!
雨蝶打心底裡害怕那敬王殿下。
都說敬王溫潤如風,是難得有著君子作風的好王爺。
因為敬王折了一雙腿,他自知與帝位無望,乾脆從不參與朝政,只是好行善事,甚少出現在世人面前,幾乎是半歸隱了。
這傳聞中的敬王殿下,無疑是個溫和良善的大人物。
可是雨蝶這幾天隨著小姐一起上船,免不了會和敬王或者敬王的手下打照面。畢竟一艘船,再怎麼大,也不會大到和府邸一樣,隔絕不了人。
然而只是見了幾次,雨蝶便對敬王落了一層深深恐懼的陰影,不敢再接近。
只因每一次,那敬王殿下那張完美無暇的臉,疏冷地像是一張雕刻的面具,根本不像是活人。
一旦被那雙淺色的琉璃眼一望,雨蝶就覺得手腳發麻,心中顫顫,只覺得頭頂上投來一道帶來巨大壓力的注視。
可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天上的仙佛看著,還是被陰間的鬼神盯上了。
一提到敬王。
顧瑜也縮了脖子。她看著地上的殘渣碎片,頓時悔了,顧瑜害怕引來敬王的厭煩,連忙道。
“你再去熬一碗治暈船的藥,別讓人知道。”
她也是怕敬王殿下的,顧瑜對敬王的恐懼,甚至不比她的丫鬟雨蝶少。
明明敬王是她娘蕭清樂的父王。
可是顧瑜和顧瑾卻都不能算作是敬王的兒孫,甚至他們都只能和其餘所有人一樣,喊一句“敬王殿下”,什麼特殊待遇也沒有,這是什麼道理!
但是顧瑜卻連多餘的一句嘴都不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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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任性狠毒,卻不是蠢。顧瑜分明感覺得出,敬王看待她,與看待其他手下,與看帶雨蝶的眼神,都幾乎沒有任何不同。
那雙疏離的眼,冰冷淡漠地掃過,眾人在他眼裡,皆是螻蟻。
似乎就算是顧瑜這樣的姿容,顧瑾那樣的才情,敬王也不放在看眼裡。而那些敬王的手下,要麼就與敬王一樣沉默寡言,要麼就面色陰沉,氣勢駭人,顧瑜更不敢鬧。
她一連在船上憋屈了數日,直到今天才發了一通火。
這已經是顧瑜在壓著自己了。
雨蝶看得出小姐心裡並不爽利,安慰道:“小姐別擔心,敬王殿下已經向宮裡遞了摺子,敬王是先帝的親弟弟,又是陛下的皇叔,應該很快就能靠船安定了。”
主僕的話談到這裡,去突地一頓。
船艙點起了照明用的孔明燈,光線下映照出兩張臉,全哦都顯露出深入骨髓的恐懼,兩雙瞳孔具是震顫。
原本,他們按計劃是要直接停靠京港,在京城的敬王府住下。
可不知道為什麼。
某一天的一夜,一隻信鴿振翅而來,敬王就突然改變了主意。
臨了變卦,是途中最難接受的事情之一。
顧瑜那時候還覺得坐船新鮮,不以為意。她不似兄長能出去唸書,從來沒有離開過江東,所以難得出一趟遠門,還興奮得很。
可顧瑾卻厭極了。
要是有選擇,顧瑾根本不願意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