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貴是慌了。
竟然一腳踹走身上扒著的小太監,他用的力氣極大,那人“啪”地一身飛到造儲坊的門邊,把後腰撞到了,痛得在地上蜷成了彎曲的蝦,哀哀叫喚。
可是王長貴根本顧不上他,只是對著看過來的顧文君解釋:“我現在信了顧公子的話,果然是這兩人愛撥弄是非,之前口口聲聲說自己無辜冤枉,說劉公公打人,現在又來潑我的髒水,沒一句話是真的,一句都不能信!”
他心狠手辣,直接就把關係撇得一乾二淨。
還反口拿了之前的話來證明自己說的,讓人挑不出錯處。
劉喜譏諷一笑:“王公公不愧是季貴妃身前的紅人,隨機應變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前面還不信我們顧公子,現在就相信了。”
聽得王長貴心裡直冒火,可偏偏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門邊上的人痛得“啊啊啊啊”地叫。
一旁另一個小太監卻已經嚇得臉色慘白如紙,渾身僵硬,壓根就不敢伸手去扶。
見人沒暈,王長貴反而一臉陰鷙地盯了那小太監許久,他搶在顧文君和劉喜之前逼問:“這下是不是清醒了,把剛才的話說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教唆你?”
顧文君那看王長貴變臉,她便往身後的滌桃看了一眼,又轉向那倒地不起的小太監,示意了一番。這種暗示,滌桃還是看得懂的,忙不迭地過去,一把扶起那人。
得虧滌桃力氣大,任憑那小太監痛得直不起腰,還是把人拉了起來,“王公公問你話呢,你就老老實說吧,顧公子和劉公公也在,別怕。”
這死丫頭!
王長貴聽得只想扇她一巴掌。
那沒挨踢的小太監,瞬間就跪了下去,在地上直直磕頭,口中亂叫著:“我們是說錯話了,但是其他的,我什麼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是甘願自己擔罪,也什麼都不敢再多說。
而且本來,許多事都是他聽來的,並沒有和王長貴直接接觸過。
得了信的這個,煽風點火得最起興。他以為只要全按著王長貴教的做,一定就能飛黃騰達了,結果情況一有不對,他就是第一個被踢出去頂鍋的。
王長貴下手太狠了。
那小太監緊緊抓著滌桃的手臂,臉色微青,發白的嘴唇都快被咬出血跡。瞳孔發顫,眼神慌亂之際,他眼裡的也閃過一道怨毒。
顧文君側頭,恰好捕捉到這小太監的怨氣,她心念微動,張口詢問:“你同僚說不清楚,那就只有你一個是說王公公教的話,要是撒謊亂說,就是你一個人的罪。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一句話下來就孤立了這個小太監了,把他從王長貴那裡拆分出來,然後又加重了罪名。
分明就是逼對方投誠。
“就是一個小太監,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就口不擇言,顧公子還要問什麼?”王長貴冷言打斷了顧文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