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某次季貴妃身體抱恙,陳長必去看診的時候,勾搭上了季貴妃!”
顧文君越想越覺得可疑,而且李棟升說過,昨晚在太醫院守夜的人就是陳長必,能把人放進來並且指路的人也只有陳長必了。
她心裡越發篤定之時,陳長必也意識到自己剛才露出破綻。
這個相貌偏柔氣質陰鬱的男子雙眼一眯,便露出幾分陰狠,他突然開口:“顧公子請放心,我師承吳承吳太醫,正骨之後,看一看傷患的診恢復狀況還是有把握的。要是顧公子不放心,等我給洗碧姑娘看完回來,再和你細細說吧。”
陳長必的聲音陰惻惻的,聽著竟然比那傳話的小太監還要陰柔。
他是故意把話說到這份上,顧文君再厚臉皮也不好意思跟著過去了,否則那就是欺人太甚。
人家的師父吳承都被廢了一隻手,徒弟去看病還要被一個平民百姓跟著幫忙相看,那不就是打兩人的臉!
顧文君眸子一閃,只好放棄:“陳御醫是吳大人的高徒,我怎麼會不放心呢,只是辛苦陳御醫了。”
她不再堅持跟著去,那小太監也徹底鬆了一口氣,畢竟陛下說過讓顧文君醫治洗碧的,可現在劉公公卻指名了陳長必去,鬧起來就不好看了。
顧文君沒有糾纏,對所有人都是好事。說了幾句客氣的場面話,小太監很快就帶著陳長必離開了。
李棟升慶幸之餘,又有幾分不平,“雖然能甩開洗碧那個燙手山芋是好事情,但是被吳承那個徒弟搶走病人,真是讓人不爽!”
他之前是不想讓顧文君繼續診治洗碧,可也沒想讓陳長必撿漏過去。其實,李棟升是想讓和自己關係好的御醫接手這個差事,結果竟然落在了陳長必手裡,讓敵人撿了便宜。
以前,李棟升在太醫院裡不好過,就是因為吳承這個太醫令使屢屢為難挑刺,埋下了怨懟。如今他升為太醫副令,直接和吳承有利益上的衝突,就更加看不順眼。
顧文君勾起一個狡黠的笑:“陳長必去給洗碧姑娘看病,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她猜想,陳長必是去打探洗碧的門路,季貴妃那邊走不通,就想再換一條道了。
但問題是,整個宮裡的人都以為,陳長必的師父吳承就是因為得罪洗碧姑娘,才被陛下折斷了手,兩邊之間也算是結了怨。
陳長必卻也想也不想地接下來。
必定會生出麻煩。
李棟升迷惑不解:“顧公子,你說的什麼意思?”
顧文君收起笑,搖頭說:“沒什麼,你回去忙吧,不用管我。”
新官上任,無數的事都衝著李棟升來,尤其是吳承受了傷管不了事,李棟升需要應付的事務就更多了,當然是沒有空閒陪顧文君的。
不過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顧文君回去寫了封信,她本以為這趟進宮不會耽誤許久。但現在看來,她大概要停留一段時日了。
這些事情一環扣著一環,要想全部解決確實麻煩。
所以,她想給阿武和雪燕留個信,讓他們在宮外再等一等,不用慌張。
這信件,當然是要拜託秦川送出去的。
她剛寫完摺好信,便又有人來請。
“顧公子,浣墨姑姑來了。”
顧文君把信放在窗臺上,推門而出,清冷如玉的女子穿著一身最高品階的宮裝,等候在外,氣質出眾。
浣墨低下頭,行了禮。
“之前顧公子那精妙的技法,讓浣墨印象深刻,久久不能忘懷,可惜浣墨還沒有學到家,現在特地來討教。”
她飛快地還一禮。
顧文君有幾分恍然明悟,原來浣墨是來學易容之術的。
那個假太后還關在慈寧宮裡面,現在正在被浣墨拿來練一練手。顧文君當即應下:“說討教不敢,就一起鞏固知新罷了。”
浣墨抿出一個輕笑。
其實上次聽顧公子講解,又親眼見顧公子給那個常嬤嬤上妝容,復活還原出一個常太后來,浣墨機敏又聰明,已經學會了七八分。
剩下不會的,浣墨自己在那常嬤嬤臉上練手,熟能生巧也可以摸索出來。
但是浣墨看似冷淡不通人情,但其實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她就是看出陛下想要留下顧文君,所以才“學不會”,需要顧文君繼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