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也想不到這位常嬤嬤會是這個反應。
她只不過是在思考怎麼對常嬤嬤這張臉下手的時候嘀咕出聲,結果常嬤嬤竟然嚇得尿了出來,反而把顧文君驚到了。
常嬤嬤還伏在地上,兩股戰戰,“顧公子,饒了老奴這條命吧!”
尿騷味在空氣發酵瀰漫,撲向顧文君的鼻翼,她本就對氣味敏感,更是蹬蹬倒退幾步,捏著袖子捂住了口鼻。即便宮殿裡是點過了薰香的,她也還是很明顯地聞到那股惡臭。
浣墨卻還是屏氣凝神地立在原地,苗條秀挺的身姿一動不動,神情更是平心定氣,沒有變化,讓顧文君見了都忍不住佩服。
“放心吧,顧公子不會要了你的命的,常嬤嬤,只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浣墨不緊不慢地開了口,平靜的語氣裡顯出一絲涼薄。
浣墨倒是不介意,後宮多齷齪,她是陛邊的大宮女,行事之餘見慣了更下流惡意的場面,可一看顧文君難受,浣墨便抬高聲音吩咐:“來人,先帶常嬤嬤下去,好好收拾一番!”
常嬤嬤臉上身上都是虛汗,也是溼冷一片,風一吹就感覺陰冷無比,直鑽心底,即便緊張下常嬤嬤根本聞不到什麼味道了,也覺得羞恥難堪。
用慣了陰私審訊手段的老嬤嬤,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嚇得尿出來。
顧文君可是連手都沒有動吶!
要是誰要敢在一月前和常嬤嬤說她會被顧文君嚇怕,她一定會狠狠扇一巴掌過去,再用銀針好好伺候。結果數日過去,一切都顛倒反常。
她不再是曾經可以在後宮之中趾高氣揚的掌事嬤嬤,顧文君更不是普通無名的平平小輩。
太后,死了啊!
常嬤嬤突然想通,心死如灰。她便卸了力氣,任由那些人魚貫而入,把她拖了下去。
“顧公子,這裡也需要清理一會兒,我們先去偏殿吧。”浣墨指了一處,便要帶著顧文君離開,顧文君當然是避之不及,直接就跟了上去。
“好。”
浣墨帶路的時候,也忍不住從眼裡露出一絲好奇。“顧公子,你之前唸叨的到底是什麼,真要把常嬤嬤臉上的肉給切掉移到然後補到別的地方去嗎?”
這手法,倒是邪佞可怖得狠,竟然給人的臉動刀子,割肉不肉,聽著實在讓人害怕。
浣墨在深宮之中待了許久,深得各種折磨人的法子也是見識不少,對此卻是聞所未聞,浣墨細想之下也覺得陰森發寒,從腳底板竄上一股寒氣。
她想象裡,便出現了把兩頰割去肉塊,臉部血肉模糊了還要再把死肉縫到額頭或者鼻子上。
還不如直接割了人的鼻頭或者舌頭來得果決狠辣,也更乾脆。
這樣修修補補與其說是身體刑罰,更多的還是心理震懾,莫說肉身苦痛,那受罰的人被這樣對待自己都憷得慌,好像就成了一塊雕塑一個石像,根本不是人了!
顧文君見到浣墨眼底的深深驚懼,也知道她的法子對古人們來說還是過於前衛了些。
便連忙解釋:“不,我並不是這意思!要切掉的不是常嬤嬤的臉,唉,我只是在想要在她臉上放的易容材料,根據個人的五官輪廓,這裡需要的少,那裡要用的就多。”
浣墨眼中驚色不減反增,更覺得驚奇。
古代也是有易容的,但主張的是無則添,少則加,有的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所以常見的易容手法就是貼上假鬍子,塗黑身上膚色,這裡加一顆黑痣那裡添幾道麻子,或者又畫一個假的疤痕,塗白頭髮戴上巾帽種種。
這些都是增補的手段,可以改變人的相貌,達到喬裝易容的效果。
比如顧文君神乎其技地用上各種工具,做了一個假的男兒身這便是她的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