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後宮還需要一個傀儡來配合陛下,太后薨逝的事情瞞不過太久,最晚也只能到年關。過年的國宴,太后缺席不了。最好的法子便是在公佈訊息前,另立新後,既可以幫陛下料理後宮,也可以拉攏朝中勢力,還可以掩人耳目,分散太后之死的影響。”
那盯著顧文君的眼神倏地轉冷,彷彿凍住人的骨頭。
“顧文君,你是在勸朕娶皇后?”
這一次,蕭允煜的煞意掩蓋不住重出水面。
顧文君當然不會自找死路,她是知道陛下向來厭惡後宮女子纏鬥,一心撲在大業上,所以一直拖著沒有大婚,後宮裡也只有幾個硬塞的妃子,冷冷清清。
但她想說動陛下接受一個他註定不喜的建議,只能先用一個他更厭惡的諫言吊著,這樣再說真正的主意時,蕭允煜就更容易採納。
她轉了轉眼睛,在昏暗的車廂裡也顯得很生動。
“陛下,我是覺得你已經成年許久,後宮還是空虛,是時候採納新人,舉辦選秀了。”
蕭允煜觸了怒,陰鷙在眼中一閃而過,竟然翻手砸了一下車廂,“哐”地一聲發出巨大的響動,驚得車廂外的秦川都靜止了一瞬,片刻之後才開始重新驅馬前行。
“你好大的膽子!”
他沉下語氣:“你現在只是一個連官位都沒有的江東解元而已,說到底就是有點小功名的平民書生。顧文君,你知不知道就是官員大臣,妄議後宮事宜,也是大罪!”
蕭允煜這樣霸道強勢的皇帝,最厭惡的就是權力分散。
所以帝王權術向來愛用的政治聯姻,反而被他牴觸。一旦收下那些大臣們的女兒,就勢必有了捆綁枷鎖,給了他們外戚勾結,擴大勢力的機會。
氣氛僵冷膠著,如同凝成實質,沉甸甸地壓著顧文君心頭。
她頂著壓力說道:“所以呀陛下,這太后一死,很多原本不是陛下該煩心的後宮事情,就都落在陛下肩上,實在麻煩。到時候就是我不說,也會不斷有大臣勸的。希望透過聯姻,來抵消敬王的威脅,穩固朝中。”
“夠了!要是你就只想出了這樣的法子,剩下的也就不用說了,朕不想聽!”
顧文君知道時機到了。
欲揚先抑,她現在才說出真正的心思:“但只要太后不死,一切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了。”
蕭允煜狐疑地揚起一邊眉,問:“什麼意思?”
“我是看著秦川喬裝成車伕才想到的,陛下是看過我易容的本事。只要給我一個常年侍候太后左右,瞭解太后一切行為習慣的人,我大可以將那人改版修飾,變成一個乖順聽話的‘太后’,再也不敢違背陛下!”
“……你想弄個假太后?”蕭允煜氣極反笑,他直接扭斷那個老賤人的頭,還要再挖空心思扶植一個新的麼。
“既然真太后已經不在,無論往事如何,陛下一樁心願已了,又何必在意一個傀儡太后呢?”
顧文君說完還留一句藏有深意的話尾:“陛下,敬王還在江東,他可是真的以為太后死了,我們大可用一個假的詐一詐他!”
蕭允煜久久看著顧文君,眼眸深不見底。
過了一會,馬車停駐,他才在翻身下車之際扔下一句擲地有力的話,雷霆殺伐,“近來宮中發現刺客蹤跡,朕唯恐太后出事,派人看守慈寧宮,不能隨意進出,更不能見外人。要是你有什麼問題,就去問一問太后身邊的嬤嬤吧。”
這就是許可了!
顧文君激動之下就坐了起來,也想跟著一起出去,掀開車門簾,望見皇帝寢宮的牌匾,便又立即縮了回去,不敢再下來。
外面傳來蕭允煜似笑非笑的低聲一嘆:“秦川,你帶他去見那老嬤嬤。”
“是。”
可是等蕭允煜一離開,秦川不僅不按吩咐帶顧文君去見嬤嬤,還直接鑽進車廂來,他已經掀了斗笠,露出刀削斧鑿過一般的英俊硬朗面容。
但此時卻是神色驚怒,有些猙獰,一把攥住顧文君的手腕便問:“陛下要收你進宮!”
“你,是不是已經蒙了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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