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一路趕回王家。
但顧長禮回顧家,卻沒那麼容易。
徐家老爺不敢攔他,欽差們不敢阻他,那些平民百姓更是不會對他動手動腳,打擾到郡守大人。
可是他夫人,蕭清樂卻敢吶。
“瑾兒呢!”
下人一迎了顧長禮回府,蕭清樂就直接堵在門口,她身上那件百蝶穿花大袍裙上的金紅二色過於鮮豔,刺痛了顧長禮的眼睛。
蕭清樂的語氣就和她的眼神一樣冷,她逼問:“我問你,顧長禮,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
顧長禮憋出的火氣在公堂上發洩完了,他直接扔掉楚婻的簪子,把那個眼裡根本沒有爹的顧文君狠狠惡心一回。
他實在是被氣得狠了。
比起顧文君的當堂狀告,辱沒了他的威嚴,顧長禮反而不覺得顧瑾和逃犯牽扯在一起有什麼。錯處對比起來,竟也顯得有小有大。
顧長禮是把一切的源頭都怪在顧文君頭上了。
格外地憎恨那個不忠不孝的東西。
“還不是因為我那個奸詐的棄子!他不知怎麼知道了瑾兒的算計,一早就準備好了應對之法,直接反告勝了!”顧長禮也是火冒三丈,他自從擔任江東郡守以來,還是第一次被捋下堂,被那個徐家的審問。
簡直笑話!
顧文君告勝了?
那也就是說——
蕭清樂的瞳仁一縮,全身血液都往頭上湧,她沒想到那個最擔心的可能還是成真了,惶恐驚怒:“不,瑾兒不會有事的!他不可能受罰!”
顧長禮別過眼,不看她。
但這也更刺激得蕭清樂發瘋,直接撲到顧長禮面前,精緻指甲用力一摳,按緊顧長禮的衣襟。
“為什麼!顧長禮,你不是江東郡守嗎,結果你連自己的嫡子都護不住,你還有什麼用?你為什麼不該把瑾兒帶回來!”
顧長禮不禁有些氣短。
當時他只顧著快一點離開那丟人現眼的公堂,確實沒怎麼開口為瑾兒爭取。可事實全都擺在面前,顧長禮拿什麼幫瑾兒?
犧牲掉他那岌岌可危的江東郡守的威嚴和風評嗎?
不!
顧長禮捨不得,他只能先走為上,
“我不是不想救瑾兒,但那種情況我能怎麼辦?我被那小畜生給拉下堂,不能審案了啊。我只能先回來,再想辦法。”
“藉口!”蕭清樂含恨遷怒:“你就是隻顧著保全自己,根本不在意瑾兒。”
忍了又忍,顧長禮也被罵出火來:“瑾兒也是我兒子,難道我不想他好?誰讓你那好兒子自己作死,和陳明那種朝廷通緝的逃犯混在一起,埋頭設計了那麼可笑的局。他硬要說顧文君是個假的,現在被揭穿,反而是他淪為笑柄,我能有什麼辦法!”
兩條披著人皮的,又一次互相埋怨,狗咬狗。
“你!”蕭清樂捏緊了手指,她從前只會打罵下人來洩恨,今天是氣急了,甚至恨不得連顧長禮一起推下去折磨,
顧長禮壓下怒氣,轉過臉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