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見馬車跑得遠了,就也跟了下來,躲在人群裡偶爾添油加醋幾句,字字都是火上澆油。
“可不是嗎!乞巧宴沒過多久要定婚事,那萍姑就上徐家大門了,說是提親就是要羞辱徐小姐的清白。”
顧文君屈起手指抵住自己的喉嚨,幫助變聲:“哼哼,我還以為顧家和徐家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呢,其實就是爭風吃醋啊,我算是明白了。”
這話一出,瞬間就引領了風向。
“我說呢!合著這老女僕是喜歡上自己家的少爺,痴心妄想要擠兌走正牌少奶奶啊。”
“這顧瑾也真夠詭異的,放著嬌滴滴的名門閨秀千金大小姐不去安慰,盡喜歡這種身份低一層的下人,還來這種地方找刺激,這太混賬了!”
“老賤人,還敢勾|引少爺!”
一時之間群情激奮。
萍姑只覺得這場景越來越眼熟,她害怕極了,怕再被打,就發瘋似的往衣服裡鑽,可那些衣物根本遮蔽不了全部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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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蓄意引|誘什麼!”
所有的自尊和囂張都崩塌了,萍姑只能哭。
她身上都是痕跡狼狽不堪,又疼痛不已,萍姑起不來只好連滾帶爬,四肢並用,想要鑽回馬車上。
“瑾少爺,你快把信拿出來,我是拿了徐秀容的信給你,是那個徐秀容不安分屢次主動勾搭你,我沒有!”
萍姑生怕自己最後的希望也沒有了,擠出最後一絲力氣伸出雙手緊緊攥住顧瑾的衣襬不放,“我絕對不是要引你做那檔子事情,瑾少爺,你快解釋啊。”
顧瑾哪裡受得住數十雙鄙視不屑的眼神,好像把一輩子的苦難都受完了,當下就要撲簌著身子鑽回車廂去,可是被萍姑拉住。
“對,徐秀容的信!”
原本顧瑾的臉都慘白成紙,嘴唇也是嚇得失去所有血色,顫抖著開開合合,根本吐不出話。
這時萍姑提醒,顧瑾便覺得有了救場的法子,雙眼也恢復過來一絲清明,他高高揚起手,在眾人面前甩手扔下那書信:“各位請看,這不是我見異思遷,三心二意,是徐秀容先對不起我,說著自盡證明清白,又寫這種曖|昧的書信挑弄我,詭計多端想法多變,這樣的女子,我顧瑾怎麼敢要。”
“兄長?萍姑媽媽?你們是怎麼回事,這——真的是徐秀容寫信挑逗?”
終於等到時機,顧文君才用了原來的聲音,好似偶然遇到般訝然。
人群裡也有不少人認出她的身份,紛紛避讓開,為顧文君露出一條直通馬車的小路。
只見顧文君獨自走出,儘管她穿著一身樣式簡易的長衫,比起顧瑾身上那件寡淡素淨許多,但是顧文君上身就顯得格外出挑奪目。
都不需要扇子或者玉飾作為什麼點綴,她整個人身材纖細修長,緩步移動時衣袂隨風而飄起,就有了羽化而登仙的出塵氣質。
這時再去比較顧家兩個“兒子”。
顧瑾因為急劇的情緒變化,而收縮緊閉的兩頰和面板,都顯得醜陋凡俗了。何況他此時衣衫不整,又是和萍姑顛鸞,倒足了胃口,更讓人厭惡。
“顧文君,又是你,你這次又想算計我什麼?”顧瑾不敢看眾人的神情變化,只能怒指突然現身的顧文君,把所有怒火發洩在她頭上。
顧瑾因為相信萍姑,所以信誓旦旦,十分篤定:“我告訴你,這就是徐秀容寫的!我沒想到她為了逼迫我早日娶她,連鬧自盡的手段都用上,太沒有底線了。”
他做夢,全把錯推到徐秀容上,自己和萍姑的事情,那就沒人計較了。
唯獨萍姑已經整個人縮起來,用衣服把身體和臉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動也不動地窩在那兒,只是從脊樑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她根本不敢和顧文君對視一眼。
因為只有萍姑知道,這信根本就是顧文君給的,而她貪功,都沒有來得及檢查,誰知道里面是不是又有什麼陷阱?
“瑾少爺……”
萍姑勸阻不及。
顧文君勾勒出一個冷笑,然後彎腰撿起那份提前安排好的書信,她先是自己快速翻閱一遍,然後猛地咬牙擰眉,屢屢瞪視顧瑾和萍姑,做足了看到什麼不可思議東西的姿態。
“文君公子,上面到底寫了什麼啊?”旁的人也問。
顧文君這才把眼神從顧瑾那邊收回,張開徐秀容的親筆信,在眾人面前展示一圈,“各位看吧!這根本不是什麼傳情的書信,而是徐小姐試圖自盡之前的遺書,句句流露真情,字字泣血!縱然有情,也是徐小姐交代後事時對顧瑾的囑託。”
“什麼?”
萍姑和顧瑾齊齊變了臉色,萍姑尤甚,因為顧瑾看過來的眼神已經開始有了殺意,懷疑萍姑也是和顧文君聯手設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