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鴻問卻看也沒有回看顧文君,只是冷冷地扔下一句:“顧文君,你收拾一下自己,然後自己過來書房找我。”
這件事,顧文君能夠愚弄的過去其他人,卻不可能騙過修煉成精的程鴻問。
王子逸和秦宸隔著遠遠地看她,眼裡都滿是擔憂,可剛要邁一步為顧文君求情,兩人在觸及顧文君眼神的那刻,腳便像燙到了似的,連忙縮了回去,再也不敢靠近。
那一晚的事情還是成為了一道嫌隙。
因為這個,他們反而比顧文君更加憎恨陶然。
顧文君其實不怪他們。
罪人並不是王子逸和秦宸,只是這種尷尬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弭,不是嘴上說一句不介意就能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過去。
和解,需要恰當的時機。
所以顧文君嘆一口氣,回房裡收拾了一下自己。她穿戴好學院書袍,挽上髮髻佩戴巾冠。
不一會兒,銅鏡裡重新映出一個年少風情的讀書郎。
阿武靜立在角落裡,站在顧文君一旁默默地遞上腰帶、腰佩、還有簪子和發冠。
他幾次張了嘴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訥訥重新閉合。
從鏡面裡窺見阿武神色有異,顧文君眼裡閃過一絲幽光。她喟嘆:“我也是逼不得已,那陶然這麼誣陷我的清白,我不解了衣服其他人還是會有懷疑的。”
雖然她耍了手段,根本沒有把衣服全拿下來。
阿武喃喃一句:“可少爺是什麼身份,怎麼能在那些人面前寬衣解帶,玷汙了少爺!”
顧文君聽完這才放下心中的懷疑,她還以為,阿武也知道了自己的女子真身。看來,這個小太監還沒有發現,只是在為她憤憤不平。
想到什麼,她不安地補充一句:“這事情已經解決了,別再告訴你主子了,讓他煩擾。”
蕭允煜那裡才不好過關。
阿武默默地應下,他很有分寸,對顧文君為什麼和王子逸、秦宸兩人不一起回來這件事,一句也沒有多問。
顧文君重新出了放間,突然眼前一黑,就要栽倒在地。還好她反應快,穩住了自己。
看來,熬了這麼久,是快到極限了。
可惜今天她卻還有一關要過。
就是她的師長,程鴻問!
“你給我跪下!”
顧文君人一到師長的書坊,就聽到一聲怒喝。是程鴻問抽出一板木棍,直至推門而入的顧文君。
她知道瞞不過去,很快就認了:“師長,文君錯了!”
程鴻問把牙齒咬得作響,他眼裡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好似從頭髮到鬍鬚都在燃燒。
“你哪裡有錯?你去外面寫一本《西廂記》轟動京城,你去春風殿花天酒地也能大鬧文山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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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是恨鐵不成鋼,“顧文君,你真是有本事啊!把你的聰明才智全用在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上面,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師長嗎!”
顧文君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膝蓋落地,她整個人都劇烈地晃了一下。但她還是跪了,反省自己的大意,悔過自己的失態。
她本該可以阻止王子逸去春風殿,可惜心態自負作祟總以為能夠掌控一切,還是默許跟著那兩人一起去胡鬧!
惹出這些連環的事。
她不辯解,直接咬緊了牙關,“師長,文君甘願受罰!”
“好。”
程鴻問壓抑了許久的怒氣,終於徹底爆發,他今日,有多愛惜這個弟子就有多失望!
他蟄伏多年仍老當益壯,此時高高地揚起手,手裡的木棍便在空氣裡揮起一陣沉重可怖的風,程鴻問手一落,棍子便砸在顧文君的背上,發出悶香。
“啪!”地響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