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就見到了這一幕幕。
說顧文君惡吧,但這人確實為陛下勞心勞力,被太后針對也不忘為陛下解憂祛毒,連夜傳召李棟升一起設計太后。
可是說這顧文君好吧,這人又屢次辜負陛下的好意,當真是可憎至極!陛下的恩寵是那麼好拿的嗎!
這些話,劉喜卻不敢說出口。
因為明眼人都看得出,顧文君在蕭允煜心中的分量,誰又敢在現在觸這位陛下紅人的黴頭呢。
“陛下,小心龍體啊。”
劉喜只能小心翼翼地為守夜的陛下披上一件加厚的大氅,陪著陛下。
蕭允煜沒有理會劉喜,等著在他默許之下,護送顧文君出宮的大宮女回來稟報。
大宮女一到便磕頭行了禮,“陛下,顧公子已經安全離開皇宮,路上已經安排了暗衛護送,會文山書院不會有問題。”
“嗯。”蕭允煜的眸色深沉,在夜裡更顯得孤冷寒意,他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卻不動聲色而自威,壓得劉喜和大宮女都有些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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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陪伴蕭允煜已久,一看便知道,蕭允煜是生了暗怒。
“陛下,這是顧公子送您的。”
大宮女心思靈巧,比那閹了身子的陰陽人劉喜更懂。她有意改了顧文君的話,呈上一片打溼了的松蘿葉子。
“顧公子說,陛下一看便能明白。”
他們之前在椒房宮門外遠遠看著,只聽得到顧文君些許聲響,聽不到太仔細的。
如今蕭允煜才知道,顧文君不是什麼也不說地甩手走人,而是留下了信物。
松蘿?
顧文君送了松蘿!
兩個宮人只覺得眼前一陣風閃過,然後大宮女手上,便什麼物什也沒有了。是陛下拿走了。
“好了,都歇吧。”
蕭允煜扔下這話就披著大氅,轉身離開。劉喜緊跟在身後,卻又忍不住連連回頭看那大宮女。
劉喜又是驚又是嫉,原本擔在身上的重壓一鬆,徹底沒了!因為陛下已經不生氣了。
怎麼回事?
這該死的大宮女,都已經被打發去伺候顧文君了,怎麼能比他劉喜還要明白陛下的聖意,更討陛下的歡心!
“這該死的浣墨!好不容易把她給打發出去椒房殿,怎麼還比之前更聰明瞭。”
劉喜知道顧文君謀略有才,總是能解陛下的憂愁。
可他還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貴妃娘娘送陛下一碗加了松蘿的熱湯,陛下就不悅厭煩;可顧文君就獻了一片溼噠噠的破爛松蘿葉子,怎麼就能讓龍心大悅呢?
浣墨立在椒房殿門口,恭送陛下和劉喜離開,體態舉止沒有一絲錯誤。
她抬起頭,眼裡卻已有一絲明悟,原來不是錯覺,陛下對顧公子,竟是那樣的心思……
那顧公子到底知不知道呢?
……
顧文君還不知道,宮裡已經有一個聰明人看破了蕭允煜對她的真實想法。
她還在翻牆掙扎的路上。
萬幸的是,顧文君之前就準備了一個內應,替她看顧。“阿武,阿武!”
顧文君趴在住寢院子的牆上,把聲音壓得極低叫喚。她不敢直接跳下來,她實在累得極了,生怕一不小心就砸了下去反而落不得好。
一道輕細似無聲的熟悉氣息靠近。
顧文君放下警惕,一轉眼就是天旋地轉,被阿武勾起膝蓋就把她整個抱進懷裡飛了下去。
“啊。”顧文君很輕地叫了一聲,被衣襬旋轉起的風聲輕易蓋過。
阿武看著和顧文君一樣瘦弱,身上的氣力卻是她的十倍,就算抱著顧文君,落地也是靜悄悄地,幾乎沒發出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