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這才說:“還請麻煩拿來一些屏風,隔成五個地方,把這五人分開審問。”
蕭允煜看向她,點頭。“可。”
陳同禮陳亮兩人都是暗自緊張,只想搞清楚顧文君的名堂,卻不敢出聲反對。
不多時,宮人們很快就端著顧文君要的東西來了,將那五個人包圍起來,分成五個單獨關押的封閉空間。互相之間都看不見、聽不到,只有完全處在屏風外的人才看得一目瞭然。
“陛下,請允許在下單獨問他們一些問題。”
蕭允煜表示許可。
“但是這辦法,需要在下問問題的時候,其他人不能插嘴,也不能打斷在下的審問。”
他們隔著偌大的殿堂交換了一個眼神,蕭允煜眼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顧文君心裡微微一顫,她壓下心裡翻騰的情緒,在殿上等了一會兒,什麼也不做。
禮部侍郎陳同禮立刻指責:“顧文君,你不是要問話嗎?怎麼還不快點進去審問,陛下面前,別想拖延時間!”
“陳大人稍後便知。”
大臣們也是紛紛議論。
群臣之首,首輔大人卻猶自觀察,一副坐岸觀虎鬥的悠閒姿態,眯起的眼裡卻藏著精光。
直到陳同禮又要發難之際,顧文君才走進屏風裡,挑了為首的那個大漢審問。
她一露面便換了個懶洋洋的模樣,甩了甩手,“行了,我已經都知道了,你們是陳亮收買來陷害我的吧。”
陳同禮大驚,剛要出言反駁打斷卻被身旁的人拉住,蕭允煜冷眼看他,陳同禮打了個寒顫。這才想起,剛才陛下已經答應顧文君,不能插手審問過程。
陳亮也是早就被人制住,掙扎不得。
不過那大漢很快反駁:“不是!明明是你花錢讓我們——”
顧文君冷笑一聲中斷他的話:“你有兩個兄弟已經招了,你就別逞強了。”
“不可能,你騙我!”大漢駁斥,他們一起混江湖,是把腦袋別在褲襠上的交情,怎麼可能背叛彼此!
“你把他們當兄弟,他們可沒有。陛下答應,只要有人坦白,剩下的不說,那麼主動坦白的那個就能將功贖罪,獲釋放走。抗拒不說的人懲罰加倍,刮皮剝肉!”
顧問君道:“要是你們都坦白了,互相舉報,狀況屬實的話,就給你們輕判,罰你們坐牢一年。第一個坦白的人,減刑最多,剩下的依次遞減,你猜,你是我問到的第幾個?”
也就是,主動坦白,要麼是無罪釋放要麼是減刑,無論怎麼樣都不會有事,然而不坦白的人,下場卻有可能是千刀萬剮的酷刑!
兄弟情再好,能賭人性麼?
那大漢動搖了,但他強撐著:“你少在那裡胡說八道,根本沒有的事情!”
“你還不信啊。”顧文君冷笑:“你兄弟都說了,陳亮許諾你們一旦成事,不僅會幫你們洗脫之前的罪名,還會給你們榮華富貴,給你們在陳家安排差事!”
“什麼!”那大漢猛地抬起頭來,臉色煞白一片,整個人被冷汗浸溼了,“他們竟、竟然真的都招了!”
他唯恐自己是最後一個坦白的人,受到的好處最少,連忙說:“我說,我都坦白!這一切都是陳亮設計的,他對你懷恨在心,想要報復你洩恨!他爹還買通了順天府衙門的府尹大人,說是萬事俱備,所以我們這才敢接下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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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漢全都招供了,卻不知道,自己只是顧文君隨手挑的第一個審問物件!
這就是現代刑偵學裡的重要一課,“囚徒困境”!
當犯人們被分開關押,誰也不知道同夥會不會先一步招認換取減刑,誰也不敢賭對方會一直堅持到最後,所以紛紛自己先招認。
如此便能讓審訊勢如破竹,加快破案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