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小的二層酒樓內,平日裡除了過往旅人住上一夜,也有幾個廉價的妓女在此處賣春,確保那些客房每日都能住上不少人。
可謂已經將地方利用到極致,絕對只有賺沒有虧。
當張玄推門而入的時候,迎接他的是掌櫃與跑堂審視打量的目光。
雖然還亮著燈籠,一樓卻沒有人在,桌椅都擦洗乾淨,倒是二樓的客房內還有不少男女調笑的聲音。
“客人,實在抱歉,灶上已經熄火,酒菜怕是做不成了。您可要住店嗎?”
張玄點了點頭,拋給他一塊碎銀子:“找個愛說話的姑娘,今日心情好,睡不著,想和人說說話。”
“好嘞!”掌櫃頓時收起打量的目光,轉為喜色,“我家閨女最喜歡說話,稍後就給您送去!”
跑堂的則是笑道:“掌櫃的,我媳婦也喜歡說話,讓她去吧?”
掌櫃的怒道:“怎麼?你還想讓你媳婦搶我閨女的生意?你還想不想幹了?”
跑堂的這才住口不言,不過神情卻顯得格外心不甘情不願,不過還是陪著笑,在前面引路:“客人請隨我來!”
張玄的腳步有些僵住,心道:讓女兒、妻子做這種皮肉生意?世上竟有如此的父親與丈夫嗎?他們心中可知道什麼叫做“廉恥”?
不動聲色地跟著跑堂地上了樓,跑堂的開啟一間客房,殷勤地點頭哈腰。
“客人,就住在這房間內如何?”跑堂的詢問道。
張玄開啟窗戶,涼風吹進來,將房內的殘留氣息吹了個乾淨,這才點頭:“好,就住在這間房中。”
跑堂的點點頭,湊上前來說道:“客人,可還要我媳婦伺候?您想呀,掌櫃的閨女才十五六歲,懂什麼伺候爺們?要想舒服,還得經過人事的,您要不要?”
“要是讓她伺候,我回去就讓她洗乾淨,半個時辰後就來,要是跟掌櫃的閨女一起伺候也成,就是要加點錢。”
張玄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不要了,就要一個就成。”
又問道:“她是你妻子,怎麼忍心送來?”
“嗨!想開了就是那麼回事。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我想吃好喝好,多享受,她也想吃好喝好,多享受,可我們這些窮人哪來這麼多錢?”跑堂的一臉坦然自若地說道。
“後來我們就有了這個辦法,身上又不掉一塊肉,讓別的男人騎一會兒,她還是我老婆嘛,賺得錢夠我們吃好喝好好幾天,怎麼不值得?這是多好的事?”
“我們這是趁著年輕多賺點,以後上了年紀,想這個辦法賺錢怕是也沒有機會了。”
張玄拍了拍他的肩膀:“高見高見,祝你老婆生意興隆!”
“好嘞,多謝您吉言!”跑堂又湊上前來,“真的不要?她可是吹拉彈唱樣樣精通!”
張玄哭笑不得,還是第一次見到“熱情好客”的男子,只好再度拒絕他:“謝謝了,不必不必。”
在房內等了一刻鐘時間,一個嫩生生的小丫頭便端著茶水走進來,先給張玄倒上熱茶,又熟稔地站到張玄身後。
“這位爺,您奔波了一天,夜裡才歇息,也是累了吧?我給您捏一捏?”
說著話,手掌已經按到張玄肩膀,給他揉捏、按摩、敲打起來。
張玄見她這熟練且隨意的姿態,心下微微一嘆,也不再多言、任由她去了。
這裡的民風未免也太不淳樸了吧?
怎麼連賣女兒、賣妻子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我是遠道而來,對你們這裡不太熟悉,你給我說說,在你們這裡販賣一些百貨小物件有沒有什麼地方特別需要小心的?”
張玄對於這樣的情況也不可能插手,只好繞了個彎,說起自己想要打聽的事情。
小姑娘也是沒什麼心機,就是伺候人盡心盡力。
一邊給他捏肩膀,一邊把全部都說出來。
這地方叫做小春鎮,是屬於白女國東鳳山以東的區域。
白女國則是正氣宗管轄下最小的國家,還有黑嶺國、承佑國兩個國家都比白女國更大一些。雖然最小,卻也有數百個城鎮、五處大城主城。
在白女國,第一不能得罪的,是正氣宗的大人們,無論是正氣宗派來監察的監察大人,還是偶然經過的正氣宗弟子,都是決不能得罪的。
哪怕是得罪了國王,得罪了地頭蛇,或許都還有迴轉的餘地,或者不至於死。
但若是得罪了正氣宗的大人,死,家破人亡、甚至牽連親戚朋友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