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公子就是公子,不是庸俗的世人眼光所能侷限。
以尋常人的目光來看,張玄現在的修為是出竅境界,狄書不過是他先天境界時候找到的一名先天境界的手下,早已經不必用現在的態度與他相處,可以吆三喝四,呼來喚去。
更不用說,張玄現在還有個玄親王的親王爵,屬於整個大乾國的權力頂端,難道還不應該擺一擺架子嗎?
事實上,張玄對於熟悉的人還真的並未擺出高手或者親王的架子
狄書所看到的,便是一如既往的張玄公子。
也正因此,雖然只是正常的對話,狄書依舊忍不住心中升起“願為知己效力”的感覺。
將這股感覺埋藏在心中,狄書說出了自己的意見:“洪朝再往南便是杳無人煙的地區,要開疆拓土、建功立業,就必然要向北取地。”
“所以洪朝的新壯派們只要還把控朝堂,就必然會搗亂,而且因為洪朝與胡人所在的草原並不接壤,所以沒有切膚之痛的洪朝更會毫無顧忌的搗亂。”
“公子,因為國家所在地域的原因,這些人是說不通道理,無法勸說的。而大梁國的這個新壯派卻不同。”
“如何不同?”張玄詢問道。
“大梁國與胡人的草原接壤啊,我們可以為他們劃出一個建功立業的目標,那就是去打胡人。”狄書笑道,“接下來,就與我們無關了,讓他們就帶著嗷嗷叫的幹勁去和胡人拼命吧。”
“嗯?”
張玄有些意外:“行得通?”
“絕對行得通!”狄書笑道,“這群年輕人的理想與抱負不是無法展開嗎?現在就給他們一個展開理想與抱負的地方,讓他們去拼殺。無論成敗,他們都是英雄,這樣的命運豈不是比梁國、乾國兩國的戰爭要好得多?”
“主意不錯,這麼說來,我在大梁國倒是不急著觸犯眾怒,讓他們的新壯派跳出來送死了。”張玄笑道。
狄書聽到這裡,倒是沒再露出笑容,反而有點感嘆:“公子,你一定下定了決心,還真是殘酷決絕呢。”
“這感嘆又是從何而來?”張玄奇怪問道。
狄書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公子可知道,為什麼洪朝與梁國之中一個新壯派能夠掌控朝堂,另一個新壯派也開始出現、抬頭、形成氣候?這新壯派又都是什麼人?”
並不等張玄回答這兩個問題,狄書就把自己思考的一些問題答案說出來。
“所謂的新壯派,無非是一些沒有家族依靠的寒門弟子,他們有的有才能有抱負,有的甚至才能不足卻空有一腔抱負。他們也是拼了命往上爬,展現自己的價值,一旦成為派系,又要拼了命追求建功立業,以期待人生的蛻變。”
“也只有他們,才會如此不顧一切地支援戰爭,支援向外討取好處。當這樣的新壯派出現之時,就說明國家的腐朽已經深入根基,寒門平民開始向窒息的魚一樣努力浮到水面上呼吸。”
“就這樣一群年輕人,可憐又可悲,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甚至是可敬的……公子說殺死他們,並未有絲毫遲疑呢。”
狄書說到這裡,便不再多言。
張玄聽了之後,也是略微沉吟,說道:“你思考的角度果然奇特,我只想到這些人建功心切,卻並未想到他們如此心切的後面還有什麼原因。”
說到這裡卻又笑了一聲:“不過這又與我何干?難道他們可憐就該死上千萬人為他們陪葬?難道他們可憐,我就該看著他們功成名就,然後胡人揮鞭南下,屠滅生靈?”
“他們做他們正確的,我做我自己認為正確的。要說他們為什麼會被我殺死,功不成名不就帶著遺憾死去,那就怪他們生不逢時吧。”
狄書說道:“也是這個道理。”
心中卻在不由地驚歎公子的意志如磐石鋼鐵,果然無可轉移。
又是一晚過去,第二天一早,張玄與使團一起前往大梁國的皇宮。
大梁國的皇宮與大乾國的皇宮大不相同,入了宮門,便是白石鋪地,緊接著便是一條一丈寬的地河,地河水清澈,還有魚兒遊動,上面有五道白色拱橋。
太監在前領著使團過了白色拱橋,到了正中央的古銅色大殿前。
進去通傳一聲,緊接著便有太監宣:“皇帝陛下召見,大乾國使節與大乾國玄親王。”
大乾國使臣,鴻臚寺禮部官員劉天波連忙上前,張玄也跟在身後,進了大殿。
大殿內站了大約五六十人,一個個穿著官袍,低著頭握著玉笏。
正中央,九階臺階之上,一個神色疲憊的短鬚肥胖老年人穿著黃袍,坐在龍椅上。
穿過這些低頭不語、宛如木偶的大梁國官員,劉天波上前向著大梁國皇帝行禮、宣讀國書,宣讀禮書。
禮書讀完,龍椅上的老皇帝說道:“好,乾國皇帝的書和禮,朕知道了,回禮自有禮部去辦。”
又問道:“你國的玄親王何在?朕聽聞他是個了不得的英雄男子,又精通煉丹,不知可否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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