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聖書生聞言,臉色微微一變,咳嗽一聲。
“我的咳嗽從何而來,你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金剛禪師冷聲道:“我能讓你死在今日,叫你連同歸於盡也做不到!”
說著話,他手掌一抬,伸手從袈裟內摸出一個玉瓶。
腥臭刺鼻的氣味頓時傳出來,比之前的剛相拿出來的黑色藥膏更加臭不可聞,明顯也將發揮更大的作用。
奉聖書生的臉色一僵,顯然沒想到他竟會有這樣的決心。
方慕白也皺起眉來:“老禿驢,你手中這東西,就算是胡人王庭也就只有大單于一人可以使用吧?這豈是宣講佛法就能夠得到的報酬?”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金剛禪師冷聲回答道:“方慕白,你難道要挑戰貧僧嗎?今日我一定要殺了龍鯉!”
“不論是大乾國皇帝,還是五華宗、敕書門,更不必說什麼招賢榜比武,此時此刻皆是虛妄,我要殺誰便一定要殺誰!”
這禿驢瘋了……
方慕白心中暗想道。
這禿驢到底是怎麼做到,一邊說著救人,一邊喊打喊殺的?原來他們信奉佛祖多年,結果就拿著佛祖當一個擦腳布?
有用的時候就信一下,喊著救人慈悲,關係到自己的利益和好處,就砍他媽媽的或者苟且偷生如王八烏龜?這不是賊和尚嗎?
至於要不要阻攔金剛禪師殺龍鯉,方慕白自然不會真的拼了命去阻攔。之前阻攔是因為看不慣清淨院的行為,但如果金剛禪師這個離體境界的高手真的要發動亡命攻擊,他也沒必要為了龍鯉而讓自己有受傷的危險。
奉聖書生也是心中為難:多年以來,他一直以為金剛禪師是一個不苟言笑的高德僧人,沒想到現在卻是一個無恥之徒加亡命之徒。
他要是真的護住張玄,說不定真的就被這老禿驢抹上胡人給的更高階秘油,硬生生殺死在這裡。
但若是不護住張玄,那麼自己見利忘義、違背承諾的行為和清淨院的這些僧人又有什麼區別?
就在這時候,張玄卻是笑出聲來:“殺了我?你這老禿驢除去偽裝的面目之後也不過是江湖潑皮而已,你自己相信你自己的佛法能救人,你自己還想殺人,你這自己信不信你的佛法?”
“我佛在上!我的佛法無需跟你們這些人解釋,我只做我認為該做的事情!”
金剛禪師不動聲色,一如既往地回答道,似乎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值得他動心的。
若不是得知了他的行徑,張玄少不得也得讚歎一聲:好一個心如磐石、意如金鐵的高僧。
只不過現在麼,這金剛禪師要麼就是臉皮超級厚,要麼就是一個完全的瘋子,否則無論如何也不該會是這種言行互相矛盾到極致的模樣。
“要殺我,你有這個把握嗎?”
張玄對金剛禪師冷聲問道。
“我殺你,會沒有把握?”金剛禪師面無表情地反問,“方慕白、老窮酸兩人都不敢說能夠勝過我,再加上我從角呂耶單于手中獲得的高等秘油,他們遠遠不是我的敵手,有什麼可能勝不過他們?”
張玄淡淡一笑:“你這個想法,昔日的天絕雷鑄,或許也有過。”
金剛禪師的眼睛驟然收縮,霎時不敢再輕忽大意——龍鯉的確是面對過另一個離體境界高手海家的天絕雷鑄,並且配合另一名離體境界高手紀長安,將雷鑄當場殺死!
這樣的遭遇,他可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