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機械船太容易拋錨,萬一機械故障,升起帆布,航速變得很慢,只能在海岸邊航行,去不了大洋深處。”王樸不無遺憾道。
“是,是啊,機械真的容易壞。”聽了這話,利瑪竇臉色古怪,一來是大大鬆了口氣,這大明人的機械船原來有諸多使用限制,歐洲人的海上優勢不可撼動,二來是慶幸沒有走背字,這北上的一路順順利利。
“另外一個條件,是我要幾種農作物,我已經把它們模樣都畫了出來。”王樸說著,拿出了一疊紙,上面依次畫著玉米,辣椒,西紅柿等原產自美洲的農作物。
“這些東西,我從前見過,不難找到。”利瑪竇鬆了口氣,這兩個條件都不算為難。
“你,這次回歐洲,要見教皇本人是嗎。”王樸湊上來問道。
“是。”利瑪竇存心派徒弟回歐洲就把事辦了,這兩件事都十分輕易,海上行船的滋味不堪,他至今都還常作惡夢,不免驚厥而起,淌汗淋漓。但是對王樸這個大明人可不能照實了說,以免他以為自己有怠慢之意,心生不快,以後還得指望著他兌現允許在軍中傳教的諾言。
“我送一件禮物給教皇大人,你替我送到。”王樸笑道:“你跟教皇他老人家說,如果他有很多討厭的異端,比如提出日心說的哥白尼和被大火燒死的布魯諾,這種討厭鬼,可以送過來給我,我這邊打戰,很需要不怕死的炮灰。”
“是。那麼禮物呢。”利瑪竇不疑有他。
“一套盔甲。他會喜歡的。”王樸眼眉一跳,笑道,在這個時代的歐洲,鋁是比黃金更昂貴的金屬,他這套鋁甲一定能在整個歐洲掀起一股崇拜東方的浪潮,小小的漲了一撥中國的聲望。
送走利瑪竇,一旁早已待不及的林昌興問道:“怎麼出來了什麼教皇,這會不會不妥。”
“泰西人的教皇就像我們的衍聖公,只是個虛號,不當真。”王樸笑道。
“原來如此。稱作什麼皇弄啥子,倒唬的我一跳。”劉一山不免很是鄙夷道:“果然是蠻夷,不知體統。”
“我看還是小心點為好,泰西人如此勞師動眾的,必有所圖啊。”林昌興還是不放心。
“對頭,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嘛。”劉一山連連點頭。
“你們都說對了,人家確實不安好心,是來投毒的,但我早已備好解藥。”王樸冷笑道:“有一句老話說的好啊,敵人糖衣炮彈打過來,我們就把糖衣吃掉,炮彈還回去。”
又是一句聽不懂的怪話,林昌興和劉一山相顧愣然。
夜黑風高,正是殺人絕好時,萬師兄手裡緊緊抱住佛頭舍利,用一根蘆葦偷潛水門進了城,這項半生苦練的絕技終是錯付了。師父豈是易於之輩,萬師兄隔街悲苦淒涼,然而官軍已經給他扎針了瘟病血,念及可怖死狀,不寒而慄。他咬牙走了前去。
衛兵認出了他,皆十分驚訝,圍著問了好些話,皆意料中,萬師兄從容應付,早有人進去稟報天師。聽說萬徒兒回來,張天師喜不自禁,羅漢舍利還在他身上,這是一件寶貝啊,整丟了該心疼死。
“你的舍利帶回了嗎。”師徒見面,頭一句話就追問物件安在,這未免太薄情,果然萬師兄臉色一變,回道:“徒兒沒入軍中,好在官軍不知我身份,只把我當做尋常俘虜,我得了便就逃出來,不傷分毫。”
“神甲營真有如此了得嗎,王瑋好歹幾萬人,潰敗就罷了,這一敗有多快,盡然快到連你都毫無準備。”張天師臉色凝重問道。
“那是當然。”萬師兄隨口回道,話剛出口,就暗呼不妙,這是長他人的志氣,說這話的口氣大有不妥,不免惹人懷疑立場。
果然張天師面呈責備之意,瞪了他一眼,身後的師姐紫天玄女張繡英噗呲一笑,道:“萬師弟,你怎麼了,被官軍打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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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是。”萬師兄只好悻然回道。
“也罷,該動手了,所有的小黃人都安排妥當,先撤回山裡去。”張天師嘆了口氣,道:“這一趟好歹收穫不小,雖然沒把朱家天下給攪亂,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大明氣數盡了。”
聽張天師沒有起疑心,萬師兄暗暗慶幸,好在有羅漢舍利在手,師傅絕不能料到官軍頭子會毫不在乎這件寶物。回想當時他面對官軍頭目,萬分忐忑小心的討要佛頭舍利,只說是為了張天師不起疑。這個官軍頭目立馬就把這件寶貝送還。果然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們這些鄉野粗人比不過。
“咱們臨走前,先把白小娘的頭砍下來,過一段日子去找官府領賞錢。”紫天玄女張繡英陰鷙的淺笑道。
張天師和萬師兄瞬息間交換了眼色,都讀出了意味深長,最毒婦人心。
“也,也對,聽說朝廷的賞格有一千兩了,真不少。”萬師兄忙附和道。
“不必夜長夢多了。”張天師不肯涉險。
“怎麼你捨不得這個小娘皮。”紫天玄女張繡英頓時臉上起了煞氣。
“沒,沒有,這個女人好對付,儘快動手。”雌威怒放,張天師不敢造次,只好答應了下來。
萬師兄暗呼僥倖,這下子就可以藉助外力,來一個驅狼吞虎之計。
不想張天師較有深意的盯著他好一會兒,直等萬師兄耐不住渾身發毛,戰戰兢兢問道:“師父,你老有何吩咐。”
“今夜動手,去幾停宮,取了白小娘的首級。”張天師當機立斷道。
“是。”萬師兄深為不安,這麼快就動手,他可就來不及把訊息傳出去,果然師父對他還是起了些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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