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又簌簌地落了下來。
誰知,過了幾分鐘,商觴竟是心平氣和地端著碗白粥進來了。
將東西放在書桌上,又坐回床邊。
拿著紙巾輕輕地擦她的淚痕。
“不哭了。”
“你剛剛…”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商觴截過。
“是我的錯,不哭了,沒忍住脾氣,別哭,我錯了。”
他給她溫柔地擦著淚,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管藥膏,擠出來小心地抹在她的臉上。
藥膏清清涼涼的,連帶著他有些薄繭的手指拂過都如清風。
“商觴。”
景緻仰著臉看他,眸子霧濛濛的,水盈盈的,像含著一汪春水,手指小心翼翼地勾著他的衣角,溫溫柔柔地喚了這麼一聲。
將他心底裡最後那麼一絲不快也順風帶走了。
彷彿他剛剛生了那麼大一通氣,想處罰那麼一堆人,失落又難過,傷心又憤怒,所有的情緒都在這麼軟軟的一聲中灰飛煙滅。
所有的盔甲都甘願脫掉,只留下柔軟的心臟來擁住她。
別哭,小姑娘。
別哭。
“景緻,以後你的事情我想聽你說,行嗎?”
“嗯。”
景緻就抿了抿唇,想說今天的事,可她知道前前後後甚至他比她瞭解的會更清楚。
但乖乖地應下,像是不知道似的。
不是所有的自知之明都討人喜歡的,也不是所有的開啟天窗說亮話都合人心意。
她斟酌地開了口。
“我被一個女孩子打了,說是因為她喜歡的男生喜歡我,是我…勾引他,不要臉…”
她說不出那些汙穢的話,便適可而止。
“我和她解釋,她說的那個男生我壓根不認識,也沒見過,更別提喜歡了,所以她若是喜歡應該自己去追,而不是找我麻煩。”
“對著呢。”
他摸了摸她的頭,將藥膏擰住,溼巾擦了擦手,攪動著冒著熱氣的白粥。
景緻就繼續道,語氣平和。
“她不聽我解釋,認為是我的錯,我說,你何苦為難我,就算不是我,也會是別人,這不是任何人的錯,你不說反而暗中傷人,便是你的不對。”
景緻咬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