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洋洋得意。
然後五分鐘後,她花盡了心血下樓,能不發出聲音就不發出聲音。
再兩分鐘後,她就站到了商觴的沙發旁邊。
再再然後,她就在黑暗中,盯著商觴盯了足足有十分鐘之久…
都沒能找到合適的姿勢和地方下嘴。
她到面前了才覺得有些後怕。
她覺得自己這種想法簡直是被豬油蒙了心,什麼叫夢遊?夢遊能安全無誤地下樓?能安全無誤走到他身邊?能安全無誤親到他的嘴?
瞎扯。
整個都是一瞎扯。
她就是被豬油蒙了心了,才想到這樣的說法說服自己。
但是車到山前,無路也得闖出路來。
她甚至繞到了另一邊,蹲下身子,幾乎是要臉貼臉地對上商觴了。
黑暗中,一旦眼睛沒能發揮主導作用,其他感官就會爭先搶後地怒刷自己的存在感。
他的呼吸不重但很長,輕柔得掃過她的面容。
他睡覺竟然挺安靜的,沒有磨牙沒有說夢話,連打呼都沒有,安靜得她聽著他的呼吸聲,連自己的呼吸頻率都忘了。
然後她的呼吸就亂了,緊接著心跳也開始自顧自地作怪,‘怦怦怦’得,她甚至都覺得這有如擂鼓喧天一般的架勢了。
再這樣下去,商觴說不定可能會因為她的心跳聲吵到他的眼睛而醒來。
她開始跟著商觴呼吸,只跟了兩次,就發現這樣下去遲早要把自己憋死。
他的呼吸是長,長到他才開始呼氣,而她就已經進行完了一個迴圈。
這樣下去更亂了。
景緻乾脆無厘頭地大喘氣,進氣短呼氣長,呼吸聲在靜謐的夜裡就顯得格外大。
她一時心慌,再這樣下去,光是憋死了,連親他這任務都完不成。
她惡向膽邊生,不管不顧地就湊近了他,尋著他的唇,就小心翼翼地靠過去。
景緻左手按在沙發墊上,右手撐到商觴的頸邊,第一次因為支撐身體的兩手有些打顫,竟親了口他的下巴。
她連忙又起來,呼吸聲更急促了,心跳好像要從自己的耳後蹦出來一樣。
她趕緊看了看商觴,生怕他因為這一口就醒了過來,得不償失,她還沒親到正經地方。
還好他仍然沒什麼反應,看來是太累了,她想。
於是她又慢慢委下身,尋到他的唇,小心翼翼地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