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輕府的北面有一片樹林,平日裡北辰沙沒事,也會到這片林子中來。
林子裡沒有其他人,他一個人待著,可以安安靜靜的想很多問題。例如:他為什麼活著?他為什麼而活著?為母親?還是為自己?
如今,皓月當空,萬里無雲,北辰沙斜躺在樹枝上,手中拿一壺酒,倒進嘴裡,流進喉嚨,麻痺心靈。
以前在任奇山上不曾有酒,北辰沙也並不知道酒竟是這樣好的東西,可以讓人忘卻,讓人麻痺……
只是這般好的月色,也只能他自己欣賞了。母親死了,叔叔不知去向,表姐又一直跟輕炎黏在一起,唯有他一人對月獨酌。
隨即,北辰沙的眼睛晃了一下,他這才注意到自己脖子前的玉石在發光。
這玉石是母親臨死前給自己的。
北辰沙笑了,扯下玉石,迎著月光觀看,嘴裡呢喃道:“對呀,還有你,你在,就等於母親在。”
隨即,北辰沙又想到了什麼:還有小紫,今日出門急了,竟忘記還有小紫了。
迎著月色,北辰沙臉色微紅,身子輕動,不覺得吟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天地蒼茫平生老,孤雲一客任逍遙。小石頭,來,陪我飲一杯!”
北辰沙拿酒灌下去,隨即聽到一個聲音:“好一個“孤雲一客任逍遙”。殊不知你在逍遙,旁人卻在為你惆悵。”
北辰沙嚇了一跳,去尋那聲音,一個轉身,“哎呦”一聲,竟從樹上掉了下來。
奮力的爬起身子,突然間北辰沙停住了,只見到眼前出現了一位身穿棕色衣服的老者。
揉揉眼睛,北辰沙去打量老者:白鬚長髯,面色白潤,看樣子也不是老者,應該是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
不過,這臉,好像在哪裡見過?
北辰沙敲敲腦袋,卻是始終想不起來了。
認得的,應該認得的。只怪今天喝的酒太多了,腦殼疼!
“小沙,十幾年不見,你竟連我也認不得了。”只聽那男子道。
“你是?”北辰沙問,大眼對小眼。
“你太師父!”那男子道。
小沙嚇了一跳,身子一軟,險些跪在地上,嘴裡結巴道:“太太太……太師父!”
男子抓住北辰沙,道:“想起來了沒。”
北辰沙則是怔住了,回想往事:十年前母親帶自己離開御尋大陸時,太師父壽終正寢,母親是將太師父安葬之後才離開的。若眼前的是太師父,那……那自己是已經死了嗎?
“太師父,我這是在……”
“你還活著。”男子道,說著敲了敲北辰沙的腦袋。
“哎呦!”北辰沙一痛,卻是清醒一些了。
對呀,自己是在輕府的樹林裡,自己應該還活著才對。
若是自己還活著,那眼前的太師父是假的才對。可是,在這御魂大陸上沒人知道,也沒人見過太師父啊!又怎會有人辦成他的樣子來嚇唬自己呢?
打量著眼前的男子,的確與太師父有些相似,故而北辰沙問道:“你說你是我太師父?那我問你,我太師父叫什麼名字?”
“北辰仲!”男子回答。
“太師父有幾個兄弟?排名第幾?”北辰沙問。
“家裡有四個兄弟,排名第二。”男子回答。
“那老大叫什麼?”北辰沙問。
“大哥名曰北辰伯,曾鑄造了紫青雙劍。”男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