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獨自一人空守在任奇山上。
此刻已是深夜,月光如水,灑在林間。高木林立,秋風蕭瑟,夏辰夜不能寐,穿衣出門。
在一高處的楓樹旁停下,夏辰向遠處張望。
“他……真的不回來了嗎?”夏辰喃喃道。
隨即,夏辰聽到有響聲,她忙向前去,原來是一隻半奇獸穿過林間的聲音,失望至極。
這麼晚了,看來,夜無是真的不回來了。
在一次次的希望和失望之中,夏辰漸漸失去了耐心。
對呀,他怎麼會在乎自己呢?他所在乎的只是葉兒,只是紅林,只是仇恨而已。
自己,只是他達成一切的工具,他怎麼會在乎自己呢?
他定然是帶著約兒,帶著小沙回了紅林,他不會再回來了。
費力的從房中搬出古琴來,夏辰移步到院中坐下。對著如水的月色,夏辰開始彈奏。
一首忘憂曲,從此天涯海角,生死富貴,各不相干。
月夜無,我看錯了你!
紅葉飄飄,落在夏辰白衣之上,曲到傷心處,眼角落下萬點血淚。
隨即,夏辰感到了不適。銷魂針在體內蠕動,就如同一隻只小蟲子在撕扯著夏辰的心臟,讓她疼痛難忍。
彈奏忘憂曲需用魂力,這一點夏辰是知道的。但此刻的她又是惱怒,又是悲涼,哪裡顧得著什麼銷魂針,什麼疼痛。她心中苦悶無處排遣,恨不得早些死了,也省得夾在月夜無和自己弟弟之間,難以取捨了。
攏弦挑絲,夏辰的力度大了些,手指陣陣發痛。當時那些獄卒將銷魂針插入她手指的時候,夏辰也不曾有這般的疼過。
夏辰疼的不是手,而是心!
隨即,一滴滴鮮血從指尖流出來。
鮮血淌過琴絃,又是順著琴的溝槽一滴滴的落下,如同夏日雨後清晨,露水從綠葉上滴落。只不過夏辰滴的不是露水,而是血淚。
夏辰眼角淌著淚水,殷紅的血液款款流出,月光揮灑,琴聲悽苦。
說什麼紅顏禍水,說什麼女人誤國,豈不知這男人更是害人不淺?
此刻,月夜無已領著小沙、約兒到了山下,本是打算著騎半奇獸上山的,只聽到山頂陣陣琴聲溢下來。
這琴聲憑著魂力傳來的,小沙和約兒自然聽不到,但月夜無卻是聽的真真切切。
“辰兒……”
月夜無停住了,側耳旁聽,這是夏辰的琴聲,悽苦清冷,琴聲之中有著悲愴與絕望。
辰兒……你怎麼就是不信我呢?就算不信我,你也不該這般折磨自己呀!
月夜無閉了眼,心頭一陣絞痛。
“叔叔,你怎麼了?”約兒叫道,見叔叔望著遠處,雙目無神,也不知在想什麼。
“約兒,叔叔先上山去,你和小沙隨後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