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剛是不是來過這裡?”奧肯看著周圍昏暗的石筍和地上的枯骨,似乎斷裂的骸骨上還有他們踩斷時留下的痕跡。
“可能有點迷路,這裡的隧道太亂了。”格雷登無奈地看向前後的道路,同時盡力安撫一旁的半獅鷲幼崽讓它別發出半獅鷲獨有的,極具穿透力的叫聲。
如果只是奧肯的話他不介意把半獅鷲的嘴直接堵上,但格雷登卻一心想得到這隻半獅鷲幼崽的信任,因此他只是在不斷想辦法轉移半獅鷲的注意力,比如現在半獅鷲正在叼著切斷了半截的大腿骨,似乎想啃出裡面的骨髓。
“我只需要你的理智別受到影響,事實就是再找不到逃走的路或是援軍的話我們就死定了,就靠我們倆可沒法對付那些異端雜碎!”奧肯最後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他的話音在深邃的地道中迴響。
而當他的聲音消散後,一些枯骨碎裂的輕微聲響開始傳來,這意味著有人正在靠近他們,兩人不由得面色微變,轉頭快步向前,轉向任何看起來更難以追蹤但也難以找到出路的隧道中,直到可能跟在他們身後的聲音消失。
“希望別再碰上麻煩了。”奧肯扶著膝蓋,微喘著說道。
“我倒覺得麻煩很快就會再來,你怎麼了,小傢伙。”格雷登看著半獅鷲幼崽扔掉碎骨,有些興奮地蹦跳著向前嗅著,輕叫了幾聲,這讓格雷登兩人不由得緊張起來,但半獅鷲幼崽晃了晃頭便沒再叫了,小跑著上前,格雷登與奧肯也趕緊跟了上去。
轉過兩個彎道,眼前的是一個陳舊的牢房,連鐵門都倒了,每一個裡面都有堆積的動物骸骨,甚至還有一些更加醜陋的突變骨骼。
格雷登追上了半獅鷲幼崽,抱住它的脖子讓它別亂跑,儘管半獅鷲幼崽還是蹭蹭地刨著地扭動著想跑出來,讓格雷登有點疑惑什麼讓它這麼興奮。
“格雷登,快放開它!”奧肯急切的聲音忽然響起,但格雷登並沒有放手。
一聲咆哮讓格雷登轉頭向前側的昏暗隧道看去,卻見一頭成年的半獅鷲飛奔而來,震撼甚至讓格雷登一時忘記了躲閃,奧肯一把拽住他想躲到一根石筍背後,但被地上的骨頭絆得險些跌倒,格雷登反應過來,趕緊拖著半獅鷲幼崽往一旁的籠中爬,兩人撿起倒下的鐵籠門抓緊扣在巖壁前,半獅鷲兇猛的衝擊撞在鐵籠前,震顫的嗡嗡聲迴響在地下。
門朝裡撞得凹進籠子裡,他探頭往裡鑽,但現在扭曲的籠門擋在了半獅鷲與兩人之間,但他還不肯罷休,作勢咬去,喙的邊緣像是匕首一樣鋒利,在確定夠不到後他衝著裡面咆哮,氣息中充滿鮮血的臭味,染成紅色的唾沫濺了奧肯與格雷登一身。
兩人不由得往被骨骼堆積滿的角落裡縮,背後被碎骨刺得生疼,被格雷登死死抱著的半獅鷲幼崽卻沒被嚇到,只是興奮地揮動著爪子輕叫了幾聲,成年半獅鷲似乎因此暫時平靜了片刻,安撫般低吼了幾聲,又抬起頭側著腦袋往裡夠,伸出爪子用力往前一揮,不過還只是堪堪擦過兩人面前,他咆哮著後退,然後再次伸出利爪,這次越過了扣在巖壁上的鐵籠邊緣。
奧肯手裡拿著短刀,可他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把它拔出來的,半獅鷲的爪子離他們只幾寸遠,但奧肯又擔心更加激怒這頭龐大的半獅鷲,好在終於還是退了回去。
“你應該把他的孩子還給他。”奧肯看出端倪後咬牙切齒地說道。
格雷登緊咬著牙堅持著沒放手。
奧肯怒斥:“你們不是要親手馴服真正的半獅鷲嗎!”
格雷登看著他此生見過的最高大的半獅鷲:“他太強壯了,而且完全沒有準備就是送死!”
“簡直就是白痴的說法。”奧肯在身上的口袋裡四處搜尋可能剩餘的火藥。
但半獅鷲對鐵籠的撞擊停止了,儘管他依然皺著鼻子、眼裡燃著怒火,但確實沒有發起攻擊,而且還後退了幾步讓出些空間。
沒有了合適光源的地下異常昏暗,只有一些巖壁上的裂隙中滲入光線,奧肯在自己的手套裡搜出了根火絨點著,微弱的光中他們隱約看到半獅鷲的背後還有一位騎乘者,只不過她太瘦小以至於在剛剛被半獅鷲的身軀擋得輪廓都看不清。
瑪苪婭從半獅鷲背後輕盈躍下,拍了拍半獅鷲比她頭還高的強壯肩膀後看著眼前的兩人說道:“抱歉我不太能阻止他,而且他很擔心自己的孩子所以極度暴躁,我建議你們最好還是把他的孩子放出來,這樣他至少會讓你們安全離開。”
兩人認出瑪苪婭,奧肯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麼碰上這頭……半獅鷲的?”
“試圖逃跑時遇到的,幸虧他救了我,否則我恐怕是沒機會逃出來的。”瑪苪婭說道。
“抱歉。”奧肯嘆息一聲。
“以獵巫人來說,你沒把我燒死就算瀆職了,有什麼好抱歉的。”瑪苪婭不冷不熱地說道,又把目光轉向了格雷登,“你最好還是放了那孩子,難道你想一直堵在裡面對峙嗎,何況真正的敵人隨時可能追來,那時候你又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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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這孩子的話,放開它,格雷登,我們現在不應該成為敵人。”看到格雷登有些動搖,奧肯也勸說道。
格雷登專心思考眼前的狀況,他看著威嚴的半獅鷲繼續打量他們,只不過已經不再咆哮,只是喘著粗氣。
瑪苪婭走近到鐵欄邊,遞給半獅鷲幼崽一條鹿肉,不過它無心進食,跌跌撞撞地朝欄杆走去,前爪伸向父親的方向。
格雷登最終嘆了口氣,和奧肯一起推開了蓋在面前的鐵籠門,看向半獅鷲說道:“我沒想傷害你的孩子,你該看得出我只是來幫忙而已。”
瑪苪婭將鹿肉扔給格雷登,格雷登一愣接過後直接遞給半獅鷲幼崽,它聳聳鼻子,一口叼著肉跑回了父親身邊,大口將肉吞下,一口氣吃太多可能不大好,不過現在他也沒別的招數了。
“瞧見了?”格雷登強忍著不去看他的眼睛,成年的半獅鷲一動不動地望著他們。
最後半獅鷲終於挪開了目光,將視線放回到自己的孩子身上,他低下頭來輕輕地撫摸著幼崽頭邊的絨毛,喉嚨裡發出鷹般低沉的隆隆聲,而幼崽則歡快地用鼻子與脖頸蹭上去,跳躍在他的爪邊。
在輕躍到瑪苪婭旁邊時,半獅鷲幼崽好奇地打量著她,瑪苪婭笑了笑,用手撫摸了一下半獅鷲幼崽的頭頂,而對方似乎完全沒有對其他人一樣的戒備。
“好姑娘。”她說道。
“你怎麼知道它的性別?”從洞坑裡出來的格雷登有點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