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懷兒”讓陸綺懷的眼淚頓時如決堤般湧出,她當場大哭撲過去道:“師父!”
靈淮子正將身子從裴嶼之身上撐起,被她撞了個滿懷,踉踉蹌蹌的險些摔倒。他寵愛地拍拍她哭得起伏劇烈的脊背,笑罵道:“好了,這麼大人了還哭,像什麼樣子。”
與此相比,東妶則只是朝掛在石雪巖身上的老者作揖道:“東妶見過師父。”
阜央子眼巴巴地看著那邊膩歪的師徒二人,又看看站在不遠處並不準備靠近的東妶,不由委屈地噘嘴,眼珠子一轉,突然低頭痛呼:“哎喲,疼死老夫了。”
石雪巖忙問:“掌門是哪裡不適?”
“就......就這兒。”他的手指很不負責任地在胸口隨便一指。
石雪巖自當看不清這位置,情急之下朝東妶招手:“小妹,你速來瞧瞧!”
東妶面露狐疑,卻還是乖乖上前。阜央子馬上便撲到她肩上,裝模作樣地痛呼。
“師父,您並無......”
“噓!”阜央子偷偷朝她噓聲,煞有介事地道,“看他們師徒那膩歪的樣子!等會兒老遊頭定然又要朝老夫嘚瑟了!咱們可不能被比下去!
而後他又揚聲,聲情並茂地自導自演說,“誒我的好徒兒,為師沒事兒,都是小傷!莫哭了!師父看了傷心曉得不?”
東妶翻個白眼。
那頭,陸綺懷止了哭泣,挽著靈淮子過來。靈淮子笑道:“好了老楊頭,別演了!東妶是什麼性子我能不知道?會為你這點根本不存在的傷哭嗎?”
阜央子“嘁”一聲,直起身子,耍無賴似的反過來說教:“你說你活了這把歲數怎麼鬧不明白呢?這般溺愛徒弟是害了她,受些小傷便抱著你哭哭啼啼,老夫看也是個見不得大場面的嬌姑娘!看看我們東妶,穩重成熟,處變不驚!那才是掌門大弟子該有的風範!多學著點!”
靈淮子道:“哦!我就溺愛了你想怎的?反正往後懷兒也是不必繼承宗門的,要那無謂的風範做什麼?倒是你,羨慕我便直說。”
“我羨慕你?呵!簡直笑話!我們東妶不知道有多好了!看看你這徒弟......”阜央子一臉嫌棄地打量著陸綺懷,“品貌也就還行,但我看這天賦嘛......”
“她是天生內火丹師。”東妶適時道。
“哦......內火丹師啊。”阜央子臉色大變,裝模作樣地咳嗽,“那個吧,徒弟嘛也就教教好玩,整那麼多要求做什麼?誒誒,嶼之小友啊,那個裡面處理好沒有啊?”
關閉了出口回來的裴嶼之,忽然被阜央子熱情的一問問得一愣,頓了頓道:“已是無礙。”
“哦那就好,咱們快下山吧,老夫想死自己那座寶貝藥閣了哈哈!”阜央子朝靈淮子丟去挑釁的眼神,好似在說“這個你沒有略略路!”
下山的途中,陸綺懷基本瞭解了裡面的情況。
裴嶼之猜得不錯,整個後山被吞入了一個空間。這個空間的設定雖然允許人出入,但將疫病的源頭,也就是燮山隱藏了起來,誤導了所有人。言外之意,採湘門在重點把守的、也是越清風想要入侵的山,都不是燮山,乃是偏了七里左右的少駒山。
夑山雖然不算大,但其中毒物叢生,瘴氣險惡,步步都需得小心,因而裴嶼之與石雪巖在燮山之中行了三日,才尋得兩位前輩。雖然他們沒有受傷,但因為尋不得出口,只能在山中等待救援。
不過他們兩個在夑山半月,自然還是有收穫的。他們發現夑山的山頂處毫無徵兆地出現了一個井口大的洞穴,有源源不斷地黑氣自其內冒出。他們料想霏川的疫病便是由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