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望滄的女人雖然對他的花灣石或是他的妖體沒有非分之想,一天下來也是好好地服藥修煉養傷,但意外的是個話癆。
他的朋友野一年之內都說不了五句話,這女人一刻鐘便能講上百句,任煙重感嘆人與人之間果然是不同的。
“誒,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這麼久了你就一直一個在海上嗎?這潛鯨是你的妖寵還是你的妖體啊?”
“這位公子,一直一個人不會無趣麼?你還有其他親人朋友麼?平常會互相串門嗎?”
“這位公子,這遼闊大海角角落落你是否都去過?海底是怎麼樣的你可否與我說說?我一直沒機會去呢!”
“這位公子,你去過吞噬之淵嗎?據說那兒可叫人害怕了!”
“這位公子,我剛創了一個門派,就叫望滄派!如今發展甚好,有時間了你可一定要去,屆時我拿好酒好肉招待你!”
“這位公子,你......”
“我叫任煙重,不必稱什麼公子。”他忍無可忍,終於開口,“另外還請姑娘閉嘴,莫要喋喋不休。”
“我喋喋不休還不是因為你一言不發!倒來怪我!”望滄扁了扁嘴,竟像個十幾歲女孩兒似的擺出委屈的模樣,叫任煙重生出一絲負罪感。
他所接觸的修士都是人狠話不多,若是能動手從來不嗶嗶的型別,像這種......嬌弱麼?他不確定這種形容是否貼切,總之讓他束手無策。
殺嗎?不可能,他又非草菅人命的魔頭!
人家好好的坐著養傷,可能只是無聊了才想說說話,完全沒理由殺她。更何況任煙重從來只為任務才殺人。
望滄繼續嘀咕說:“人家見你孤身一人在這茫茫大海,定覺寂寥,這才想陪你聊聊天排解一些苦悶,你不領情不說,竟還嫌我聒噪。行啊,將我整抑鬱了傷養不好了,便一直不用走了!留下來繼續煩你!”
任煙重嘆口氣道:“是我的不對,姑娘有什麼話說來便是。”
她柳眉一挑,忍著痛爬到他身旁坐下,眨巴著一雙大眼睛道:“你說你叫任煙重?”
“是。”他乖乖回答。
“煙重......有些拗口呢,我喚你煙囪可好?就是陸地上燒飯的那個長長的......”她開始比劃。
任煙重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我曉得是什麼。我雖在海上浪跡半生,但也算走遍了整個仙嵐大陸,沒有什麼我不知的。”
望滄來了興致:“那你定然經歷過許多看過許多了!快與我說說!”
“沒有。”任煙重才懶得講。
“那總有什麼奇特見聞吧?”
“沒有。”
望滄曉得他在撒謊,也不逼他,莞爾一笑道:“那我給你說說我的!我來自珩元國,就在那邊!那裡毗鄰北蛟海,南蛟海稍微遠一些,有一日我在海邊散步居然碰到蛟龍族了,你說是不是很驚喜!然後我......”
任煙重默默聽著她述說,其實大多數都未聽進去,只大概曉得她認識了一個叫唐燁的青年,是什麼青蛟族的大皇子,還想娶她為妻之類的。
他的餘光直至他的整個腦海都是她眉飛色舞的樣子,耳邊嗡嗡作響,因為已經被她的聲音裝得滿滿的!
晚上他回了洞府,坐在榻上時,耳邊還回蕩著望滄清脆悅耳,但是極其聒噪的嗓音,任煙重活了近千年,都不曾有人在他耳邊喋喋不休這麼一整天!
他試圖讓那些聲音消失,但越是努力,聲音越是清晰,甚至她的模樣都一起在他的腦海裡安營紮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