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走向擔架,小心翼翼掀開了男人身上的白布。
下一秒,我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擔架上躺著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失蹤了足足有九天的嚴向保!
嚴向保本身就瘦小,經歷了九天的囚禁生活以後,整個人幾乎瘦成了一具乾屍,身上一點肉也沒有。
向下深深凹陷著的黑色眼眶顯得嚴向保的眼睛向外凸起,鼻子腫脹,嘴唇開裂,上面佈滿了黑色的結痂。
他的四肢因為太瘦了,根本沒辦法伸直,始終保持著微微向上拱起的姿勢。從遠處看上去,他就像一隻長臂猿。
現在的嚴向保和照片上那個面色紅潤的他完全就是兩個人,要不是因為五官沒有太大的變換,我不一定能第一時間把他認出來。
“嚴向保,我是警察,你沒事吧??”
聽到我的話以後,嚴向保佈滿紅色血絲的眼睛突然閃過一道亮光,他張大了嘴巴,發出啊啊的聲音。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攔在了我和嚴向保的面前,“患者現在需要休息,暫時沒辦法對外界最初回應。我建議你們先不要問患者問題,思考和說話,對於現在的患者來說,都是一件十分消耗體力並且艱鉅的事情,還希望您能體諒一下。”
“好,我不問。”
“先去病房吧,幾個小時後再給他吃一點流食,一兩口就好,千萬不要給多。十二個小時候,如果他的身體出現了明顯的好轉,能吃其他東西了,我會另外通知你們的。”
醫生喊來剛才那名護士帶領我們去嚴向保的病房,病房裡大多數都是一些需要靜養的病人,病人的家屬們說話的時候都會自覺地放低自己說話的音量,避免影響到病人的身體恢復。
安頓好嚴向保以後,我們三個人來到了走廊裡。
走廊裡的人很多,幾乎沒有連著空出來的三個位置,我們三個人只好站著繼續剛才的對話。
羅房東的表情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我,試探問道,“秦法醫,您認識那個被綁架的小夥子是嗎?剛才我聽到你喊他的名字了,你們一直在找他?”
“不算認識,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嚴向保。他是藝術學校的,和最近發生的一場案子有關係,我們一直在找他了解情況。但是一直都聯絡不上,沒想到是被人囚禁在出租屋裡了。”
秦楓嘆了一口氣,忍不住感慨道,“這小夥子也是夠可憐的,你看他餓成那個樣子,身上一點脂肪都沒有。不過好在身體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不然家裡人得多傷心啊。”
“那個小夥子看起來年紀不大,感覺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得罪了什麼人啊,被人這麼糟蹋。”
聽完秦楓的感慨,羅房東的臉都綠了,“肯定是張愛拼乾的。他看上去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平時看到我的時候,還會很熱情地和我打招呼。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張愛拼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記得他有個兒子,好像也是二十歲出頭的樣子。這個小夥子和他的兒子年紀差不多,他怎麼捨得把人家活活餓死呢?”
來往的路人時不時會停下來偷聽我們的對話,我早就習慣了這個場景,並不覺得有什麼。反倒是秦楓顯得十分的拘謹,每次有人停下來偷聽我們說話的時候,秦楓就說不出話,也回答不出我問的問題。
“你們在嚴向保的身上還有什麼發現嗎?比如他的手機之類的。”我剛才檢查了一遍嚴向保身上全部能裝東西的地方,並沒有找到任何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