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蘭的黑眼圈很重,耷拉到了蘋果肌上方,和厚重的法令紋連在一起,顯得她更加滄桑了。她的鼻子紅紅的,眼睛更是腫的嚇人。
“是案子有什麼進展了嗎?”
看到我們以後,她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
但在聽到我們說暫時沒有的時候,那抹亮光瞬間就消失了。
“還是沒有啊,還是沒有,我女兒怎麼辦啊。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陳夢蘭絮絮叨叨地告訴我們,肖琴島不止一次和家裡人說,等她畢業了要給家裡換臺電視。家裡的電視很小,螢幕解析度又低,看電視的時候很不方便。
“就買100寸的,到時候聯網看,再買個會員,想看什麼節目就看什麼節目。”
“等我畢業打工了,第一份工資一定要拿來買電視,100寸的電視。”
一字一句,刻在陳孟蘭的心上。
這是他們一家人對未來美好的憧憬,可隨著肖琴島的意外身亡,全家人的希望在一瞬間崩塌了。
陳夢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胸口劇烈起伏,差點喘不上氣來。
看到她難過成這個樣子,尚詩雨和我的心裡也很難受,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我們會盡快查清楚的,您別太傷心了,身體要緊。”
“拜託你們了,我女兒已經回不來了,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能早點抓到兇手,為我女兒報仇。”
這句話,陳夢蘭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會的,我們會盡快查清真相的。”
門口傳來一陣鑰匙扭動的聲音,一個留著披肩短髮的素顏女孩走了進來,嘴唇發白,看到我們的時候,身體明顯怔了一下。
“這是?”尚詩雨問陳夢蘭。
“這是我女兒的堂姐,是我哥的女兒小花。”
小花朝我們禮貌地點了點頭,“你們好,我叫方小花。”
陳夢蘭的哥哥擔心陳夢蘭一個人在家會想不開,特地派了女兒方小花過來陪她。
方小花從小和肖琴島的關係特別好,兩人雖然差了三歲,卻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彼此之間有什麼秘密,都會第一時間告訴對方。
“你們坐,別光站著了。”陳夢蘭擦了把眼淚,示意我們坐下。
家裡沒有沙發,只有幾個棕色的皮椅子,上面堆滿了衣服。
陳夢蘭把椅子上面的衣服一股腦塞到櫃子裡,把椅子給我們騰出來,“坐吧,不要客氣。剛才我光顧著難過了,也沒招呼你們,實在是不好意思。”
“沒事。”我和尚詩雨挨著坐了下來。
“你們今天來找我,是為了我女兒的事情吧?”陳夢蘭直接坐到那把放著黃色短袖的凳子上,踢走了地上的黑色的襪子。
“嗯,我們想了解一下,肖琴島的人際關係。您對肖琴島的人際關係瞭解嗎?”
我把目光從那隻被踹到飯桌底下的黑色襪子收了回來,轉過頭問陳夢蘭。
陳夢蘭稍加思索,很快就回答道,“瞭解,我女兒什麼事都和我說,你們想了解的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