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哥,我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慫了。一個小女孩而已,你怕什麼?再說了,就算她真的告訴老師,也不過是一包衛生巾的事情,老頭能拿我們怎麼辦?不就是罰罰站寫寫檢討嗎?這些事,哥幾個早就習慣了,不是嗎?”
劉家附和道,“對啊,男人怎麼能怕女人?鴻哥,像個男人一樣行不行?不然你都對不起我們這一聲哥。”
“你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吧?”劉國見陸鴻低著頭不說話,突然笑了起來,笑容裡夾雜著讓人難以啟齒的言語。
陸鴻挺了挺胸,一把躲過劉國手上的衛生巾,像賭氣一般把剩下的衛生巾都貼到了籃球板上,白茫茫一片。
“我死也不會看上她的,醜死了。”
許梨花心裡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慢慢滅了下去,到嘴的謝謝踩了個急剎車,身體被撞得七零八碎。
“這就對了嘛,這才是我們認識的鴻哥。”
劉家把籃球裹滿泥土,扔給陸鴻,“來,給鴻哥投第一球。”
許梨花癱坐在地上,捂著劇痛的肚子,看著籃球一下又一下地砸向衛生巾。
不一會兒,所有的衛生巾都沾上了烏黑髮黃的泥土。
等她拖著身子回宿舍的時候,屁股下的臺階已經沾滿了血漬。
為了不弄髒唯一的床單,她一晚上沒睡覺,光著屁股蹲在浴室裡,盯著牆上的碎瓷磚發呆。
後來,她竟然就這樣在浴室裡睡著了。
好在第二天是週末,校禁解除,可以出街去買衛生巾。
如果沒有發生後來的事情,許梨花是不會記恨他們的,更加不可能會殺掉他們。
只是事實並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天剛矇矇亮,她就起身去買衛生巾,腰上繫著的還是那件校服外套。
清晨開門的店鋪不多,只有一家名叫‘可伶可利’的小賣部門是半掩著的,裡面透露出微弱的燈光和細細簌簌的談話聲。
應該是在營業吧——許梨花在心裡暗暗地想。
挑選了一包價格最低的衛生巾,她輕輕喊了一聲,“老闆,結賬。”
摞起來的菸酒和棒棒糖擋住了她的視線,看不清玻璃櫥窗後的人。但是時不時會有俄羅斯方塊的聲音從後面傳出來,她知道里面有人。
那人抬起一隻手,摸了摸商品,遞出了一個黑色袋子,“六塊錢。”
許梨花身體一僵,她認出了那個人的聲音。
是陸鴻。
“我不要了。”
她丟下黑袋子,落荒而逃,正撞上了通宵回來的劉國和劉家,他們正打算來陸鴻家裡買兩桶泡麵充充飢。
“呦,這不是那個嗎?”
許梨花不知道他們嘴裡的那個指的是衛生巾還是自己,但她想逃。
直覺告訴她,這些人出現在的地方,都不會有好事發生。
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劉家拉住了她蓮藕一般的胳膊,“去哪?”
她咬著牙,“我要回學校。”
“你看看你那屁股,都是血。”
沒來由的一句話,讓許梨花下意識的地看了眼自己的屁股。腰上的校服外套還緊緊地貼在屁股上,從劉家的那個角度根本不可能會看到有鮮血滲出來。
他是在故意詐許梨花,看到許梨花被自己騙到了以後,他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