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沒有像藍春花一樣哭出來,但是看上去更不堪一擊,好像只要輕輕一推,人就會轟然倒地。
“春花,別哭了。先回答警察的問題吧。”
平時劉俊曉很少管劉家,劉家的事情基本都是藍春花在負責。
藍春花吸了吸鼻子,靠在劉俊曉的肩膀上,崩潰的她已經沒有力氣像剛才那樣昂首挺胸了。
“他走的時候,穿的就是這件紅色的衛衣,褲子不是這條,是一條灰色的運動褲,褲子旁邊有兩條槓,是黑色的。”
“那他的頭髮還是這個顏色嗎?”
頂著一頭藍色的頭髮,很容易被人記住,找人的時候也能更方便一點。
藍春花卻搖了搖頭,“不是的,他前幾天染回來了。本來這個頭髮也是他們兄弟幾個染著玩的,過了這個勁,就都染回黑頭髮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到了那具廢棄圖書樓裡不明身份的屍體。
那個人,也是剛好染過頭髮。
年齡和身段,也和劉家一模一樣,我沒有猶豫,立刻把這件事告訴給了李宇。
夫婦倆聽到我的猜測以後,幾近崩潰,“不會的,不會的,那個人一定不是我的家家。”
她不願意相信劉家已經遇害了,劉家去年剛考上大學,雖然這是一個三本,但是藍春花也已經很滿足了。
兒子終於長大成人了。
正值青春年華,擁有美好前程的時候,卻接到了這樣的噩耗,沒有哪個母親能接受得了如此重大的打擊。
只是,讓他們失望的是,第二天晚上的時候,鑑定科給我送來了鑑定報告。
報告上顯示,那具屍體,正是劉家的。
接到派出所的電話以後,只有劉俊曉一個人趕了過來,“她媽接受不了,住院了。我來給孩子送最後一程,看他最後一眼。”
最後一程這四個字,總是帶著濃濃的悲劇色彩,尤其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時候,更讓人痛苦。
小陸把劉俊曉帶到殯儀館認領屍體,不一會那邊打來電話,說劉俊曉看到兒子劉家的死狀以後,也暈過去了。
我和尚詩雨此時正在會議室裡裡檢視小羅整理好的監控,監控日期是五天以前,劉家提著大包小包,坐在大巴最後排的座位上。
下了車以後,他坐上了十號線地鐵,來到了姑姑家的小區。
這個小區,正是廢棄圖書樓所處的小區位置。
屍檢報告顯示,劉家就是那天晚上遇害的。
他沒有像我們預料中一樣走進小區,而是匆匆忙忙又叫了一輛車。
我們查過劉家的打車記錄,他的目的地是汽車站。
尚詩雨有些好奇,“他不是剛才那裡出來嗎?現在怎麼又要回去?”
比對著監控和他那個時間點的訊息,我們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劉家的耳機落在了大巴上。耳機是定製的,耳機盒子上刻著他的微信,對方加了他的微信,,讓他儘快到汽車站取回耳機。
對方表示他要趕最後一班車回翻身坡,讓劉家快一點。
劉家當時估計也是著急了,土特產都還沒拉得及放下,就匆忙攔了輛車。
取完耳機,劉家還是坐著地鐵回來的。
監控顯示,他最後是進了小區裡的,但是他下車的時候,手上卻沒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