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時候帶著濃重的口音,要很認真聽才能聽清他在說什麼。
“請您您是許梨花的父親許家龍嗎?”
“我是,幹嘛?”
許家龍的眼角有一處明顯的傷疤,傷疤並不平整,長出來的息肉蓋住了他大半邊眼睛。
“我們是警察,有些問題想要問問你。”
許家龍撥開眼睛前面垂下來的那塊息肉,才看清證件上的內容。
“進來吧,屋外冷。”
他拿起放在門邊的兩條柺杖,一瘸一拐地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這時候我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久才來開門,他的兩條腿膝蓋以下的部分都沒有了。
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淡淡地掃了我一眼,“年輕的時候不懂事,賭錢欠了高利貸,還不上錢,別人就把腿給砍斷了。”
許家龍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輕飄飄的。從他的眼神裡我看不出多餘的感情,提前自己的腿傷,他平淡得就好像是在講述別人的事情。
廚房在院子後面,煙囪還冒著煙,我們來的時候他正在廚房裡給豬燒豬食。
院子裡養了幾十只鴨子,地上堆滿了厚厚一層糞便。
尚詩雨悄悄掏出口罩,重新戴上。
進到廚房以後,許家龍摸索著從櫥櫃上方找來一個打火機,想要把煤油燈點燃。
但是他試了好幾個打火機,都沒有一個打火機能正常打出火花。
打火機滋滋地響,上面掛著一層黑色的灰塵。
“沒油了。警察同志,借下打火機。”
他朝我伸出手,充滿溝壑的巴掌只有四根手指頭,大拇指的關節處有一塊難看的疤痕很。
“也是沒能把錢還上,別人砍斷的。不過一隻手指而已,不打緊。”
還是那副輕飄飄的樣子,彷彿在講述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我沒有打火機。”
我翻開空空如也的打火機證明給他看,裡面什麼也沒有。
許家龍眼底閃過一絲失落,“這麼年輕,就已經戒菸了嗎?”
“我不抽菸。”
“不抽菸?”許家龍抬起頭認真看了我一眼,突然自顧自地笑了起來,“不抽菸好,不抽菸省錢。”
他找來兩個板凳,擦了又擦,然後遞到了我們的屁股下面。
“坐吧。”
尚詩雨皺了一下眉頭,她坐到了板凳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巾,放到燒豬食的碳堆裡,火一下就著了起來。
她快速把紙巾挪到煤油燈上,“好了。”
“還是你有辦法。”許家龍顫顫地笑了,臉上有些尷尬,“回頭我得去買個打火機了。”
他添了幾個玉米棒子到灶臺裡,抬起眼前的息肉,嘴角抽了抽,眯著眼睛看我們。
“你們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是不是許梨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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