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就好。周蓉剛做完手術,現在她家人已經去醫院照顧周蓉了。你不是來找高霞了嗎?我怎麼沒看到你?”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距離我去找高霞已經過去六個多小時了,我肯定不在那裡了呀。”
之前一直忙著周蓉的手術,我都沒有發現尚詩雨離開醫院已經有六個多小時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啊詩雨,你沒事吧?”
“高霞自殺了,她的屍體我已經送到殯儀館了。她留有遺書,我做過筆跡鑑定,確實是她本人親手寫的。”
短短的幾句話,讓我的神經再次繃緊。
“遺書上有提到陳達海嗎?”
“有,她承認了是自己殺死的陳達海。除了這個,我們還在高霞的體內檢測到了大量的綠天使。她應該是在服用了綠天使以後才自殺的。”
我站在高霞破敗的屋子面前,深深地看了一眼這所舊房子。
“那她有沒有交代陳達海的頭顱在哪?”
截至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找到陳達海失蹤的頭顱。
尚詩雨的聲音越發疲憊,一天一夜的工作幾乎讓她體力透支。
“沒有,高霞沒說。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了,你先回家休息吧。剩下的工作,明天再說吧。”
“好。你也早點休息,忙完以後就回家吧。”
結束通話電話,走出高霞的小院子後,我再次折返到了屋子的東南角落。
角落裡放著第十五個花盆,這個數字和高霞極致追求的‘十四’並不一致。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花盆裡一定有蹊蹺。
我慢慢挪向花盆,撿起地上的樹枝,小心翼翼地挖著花盆裡的泥土。
花盆裡裝著的是常見的營養土,上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五分鐘後,手中的樹枝被我折斷了。
在樹枝斷裂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團黑色的絨毛。
貧民窟裡沒有路燈,清冷微弱的月光不足以讓我看清眼前的東西。
看來,只能藉助於手中的手機了。
我開啟手機閃光燈,調整方向,照到了花盆上。
下一秒,我怔住了,撥通了殯儀館的電話。
那團毛髮,正是人類的頭髮。
一雙發白的混著泥土的腐爛眼睛,正透過花盆的縫隙緊緊地盯著我。
我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動,第一時間把這個訊息告訴了尚詩雨。
原本已經計劃回家的尚詩雨,接到我的訊息以後,立刻又趕往了殯儀館。
作為資深刑警的她,在看到陳達海的頭顱立在冰櫃正中央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頭顱被新增了大量的防腐劑,防腐劑和腐爛的肌膚混在一起,散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氣味。
“高霞到底怎麼想的?殺死自己的孩子就算了,還把孩子的頭藏在家門口的花盆裡。難道她晚上不會做噩夢嗎?”
和尚詩雨一起來的還有小羅,小羅完全不敢直視陳達海的頭顱,憋著氣問道。
“高霞有重度強迫症,是強迫症患者。而且,她還有嚴重的精神疾病,她的控制慾很強。估計她也不想這樣,不然不會畏罪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