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堅信,只要我們每一代人都堅持不懈,以後類似的事情會越來越少,總有一天以暴制暴終會徹底消失。
我們從龐大龍家裡回到派出所的時候,小羅和其他同事已經把賣魚的大爺抓捕歸案了。
審訊室裡散發著一股魚腥味,賣魚的大爺頭髮溼漉漉的,腳上的黑色雨鞋粘著鋒利的魚鱗。
看到我們以後,小羅趕忙迎了上來,把賣魚大爺的資料遞給我們。
馮西和,男,60歲,妻子兩年前因癌去世,膝下無二無女,從事賣魚經營。
除此之外,小羅還在馮西和的家裡找到了四瓶新型綠天使。
“龐榮榮,你告訴叔叔阿姨,那天是不是這人賣讓你在你奶奶的後背上刻字的?還有,是不是他讓你割掉你奶奶眼皮的。”我一邊帶著龐榮榮指認馮西和,一邊從上衣口袋裡掏出龐榮榮給我的那瓶綠天使,“以及,我手上的綠色瓶子是不是就是他給你的?”
龐榮榮點了點頭,“是的,都是賣魚爺爺告訴我的。”
人證物證俱在,馮西和沒有狡辯,當場認罪。
李宇拉開椅子,坐到馮西和的對面,“說吧,你是從那裡弄來的這些綠天使。”
“綠天使?”馮西和嘴角向下耷拉著,花白的鬍子一動一動的,“你們搞錯了,這可不是你們一直在找的違禁藥品綠天使,這個是善良藥水。”
馮西和認真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我和尚詩雨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李宇拍了拍桌子,嚴肅道,“你不知道這個綠天使?”
“這不可能是綠天使,這真的是善良藥水。”
李宇攥緊了拳頭,準備發飆,我趕緊攔了下來,“先問問這藥水是哪裡來的吧?”
我隱約覺得,或許馮西和對綠天使的的危害根本不知情。
李宇鬆開拳頭,直視馮西和,“說吧,這個藥水從哪裡來的?”
“是教堂的神父給我的,有什麼問題嗎?”
“哪個教堂?”
“就菜市場後面的基督,神父就在裡面上班。”
“他總共給了你多少瓶?”
“五瓶,都被你們找到了。”
馮西和抬起手習慣性地捋自己的鬍鬚,手銬限制住了他,他怏怏不樂地把手放下,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就在我們審訊馮西和的時候,李宇已經出去安排人了。
尚詩雨接過李宇遞給他的筆記本,坐到李宇剛才的位置,繼續審訊馮西和,“你為什麼要教唆龐榮榮在娥芬芳的身上刻綠天使的符號?他說割下娥芬芳眼皮也是你提出的,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馮西和又打了一噴嚏,他渾濁的眼睛裡透出一道光,“沒錯,是我。但是我之所以這麼做,都是為了龐榮榮一家好。娥芬芳人品不行,經常打罵兒媳婦,這件事我們大家都知道。在龐榮榮還小的時候,她就因為龐榮榮偷吃了家裡的雞腿,差點把自己的孫子給掐死了。”
頓了頓,馮西和吸了吸鼻涕,繼續往下說道,“娥芬芳不只是對家裡人差,對外人也是十分兇殘的。我不止一次看到她在撿垃圾的時候,打罵流浪貓。前不久,她又用垃圾袋勒死了一條新來的流浪狗。”
“所以,在我知道龐榮榮計劃用河豚殺死娥芬芳的時候,我是十二分贊同的。不過,你也知道的,人冤死了以後,沒有主的度化,肯定會變成冤魂回來索命的。只有在背上刻上‘我該死’,娥芬芳才會接受自己的死亡,否則,她會回來找人復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