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個水果店門口的時候,一位中年婦女把我們叫住了,“等等!對,說的就是你們。等等!”
回頭望去,只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婦女一手拉著綠色的尼龍袋,一手拿著鐵鉗子,正凶巴巴地看著我們。
她的頭髮看上去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打理了,凌亂蓬鬆的頭髮宛如一個雞窩。佈滿溝壑的臉上夾在著灰色的汙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時間沒洗澡導致的死皮堆積。
她的脖子後上方長著一個碩大的富貴包,使得她只能佝僂著身子。
說實話,我對她的印象談不上很好。但是我還是保持著客氣,儘可能地放低自己的聲音。以免嚇到她。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她夾起地上的一個礦泉水瓶,熟練地放到尼龍袋裡。
“這一片都是我負責的,你們不知道嗎?”
中年婦女的話讓我感到莫名其妙,“請問您的意思是?”
她沒有回答我們,踩著小碎步快速挪到我們的後背,用鐵鉗子捅了捅裝著公雞的紙箱子。紙箱子裡的活雞受到驚嚇,四處躲閃,空氣中漂浮著公雞橘色的小絨毛。
中年婦女很不耐煩,“你們為什麼要偷我的紙箱子?城管就能剝奪人民群眾的財產?”
原來,中年婦女把我們誤會成城管了。
我趕緊解釋道,“大媽,您誤會了,我們不是城管。這個紙箱子是我們裝公雞用的,不是偷來的。”
誰知,聽完我的話,中年婦女不但沒有停止捅紙箱子的動作,反而開始上手撕紙箱。
正在我和尚詩雨面面相覷的時候,原本好端端的紙箱子已經被中年婦女扯得破爛不堪了。
如果不是後廚幫我們用繩子提前捆好公雞的雙腳,可能這時候公雞已經跑掉了。
中年婦女蠻不講理的樣子,讓我有些惱火,“大媽,我們已經和你說過了。這個紙箱子是我們拿來裝公雞的,你為什麼還要把它弄爛?沒有了紙箱,你讓我們怎麼把公雞拿回去?”
中年婦女直接忽略掉我的憤怒,一陣風的功夫,“嗖嗖”就把原本裝公雞的紙箱子塞到尼龍袋裡,頭也不回地走了。
要不是尚詩雨攔著我,可能我真的會衝上去和她理論一番。
“好啦,別和她計較了。她看上去精神狀態好像不是很好,紙箱也已經被她撕爛了,計較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前面超市買個紙箱子。”
看著中年婦女漸行漸遠的背影,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好吧。”
我們再次回到殯儀館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十二點了。
張掌教正在給高盈盈的屍體做最後的收尾工作,“回來了。”
“回來了,這大晚上的確實不好買活雞。”
我把裝有活雞的紙箱子放在門後,下意識嘆了一口氣。
張掌教把手上的狼毫毛筆收了起來,慈祥地笑道,“我看你不只是因為不好買活雞感到煩惱,遇到不好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