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德還是有些不放心,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不願再開口。
“莫非,當年的醫鬧時間和成百合也有關係嗎?”
黃德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久久,他才冷冷地說了一句,“你走吧,這些都不重要了。”
小女孩看到黃德不願意再和我溝通,直接起身把我往門口推,“你快走吧,我爸爸的話已經說完了。”
小女孩的力氣很大,臉上寫滿了不悅,似乎十分排斥我。
我扶住因為太用力準備摔倒的小女孩,“我說過,我不會偏袒任何人,而且我只相信證據。你之所以叫住我,不就是為了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嗎?就算你不為了自己著想,你也要為你女兒考慮呀?你選擇懦弱,只會讓真正的壞人逍遙法外。也許現在沒什麼,但是你能保證你女兒在成長的過程中一次都不和壞人接觸嗎?你女兒是能看到你,可是現在的你根本沒有能力保護她,不是嗎?”
或許是我的一番話打動了黃德,又或許是黃德自己想清楚了。
在我即將踏出門口的那一刻,黃德叫住了我,“好,我告訴你。你保證一定你一定會公共公正地處理這個事情,不要為難我們一家人。”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就差拍著胸脯和他保證了,“你放心吧,我答應你。”
得到我的再三肯定以後,黃德講藏在心裡的秘密娓娓道來。
“當年,我老婆找到我外套裡的錄音筆以後,她曾經去警察局報過警,可是由於樂穆的特殊身份,市裡的警察並沒有受理該案件的權力。
但是我老婆也並沒有放棄,一直堅持給省裡寫上訴書,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每一封寄出去的信都猶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音訊。
那時候恰好趕上省裡的人來市裡視察,我老婆便把她整理好的所有證據——包括那隻錄音筆,通通交給了省裡來視察的領導,也就是成百合。
當時成百合許諾,一定會重新調查514醫鬧事件,還我一個清白。
我老婆信以為真,把證據交給成百合以後,就回家開心地等訊息了。
那時候,不放心的我特地留了個心眼。我老婆把證據給成百合以後,我沒有回家,而是選擇跟著成百合。
成百合辦事效率很高,當天下午就找到了樂穆。我原以為是為了儘早還我清白,所以才會連午飯都顧不上吃就立刻去找樂穆了,那時候我心裡還特別感動。
可是當我看到成百合把證據全都交給樂穆的時候,我才知道是我天真了。
原來,成百合和樂穆一早就認識了。關於樂穆研發新型兒童點滴的事情,成百合一直都知道,不僅知道,甚至還大力支援他。
樂穆當著成百合的面,銷燬了錄音筆以及我老婆寫的上述書。然後,樂穆給了成百合一大筆錢,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而我那可憐的老婆,還在滿心期待成百合的好訊息。
這一切真的實在是太諷刺了。我把這一切告訴你,就是希望成百合能受到他應有的懲罰!
這些年來,自從我死後,我老婆和我的女兒遭受到了無數的非議,吃了很多苦。可是成百合卻依舊逍遙法外,我心裡是有苦說不出啊。”
說到這裡,黃德控制不住掩面痛哭起來,這些年的委屈不甘和對妻女的愧疚都匯聚成了渾濁的淚水蜂擁而出。
看到黃德哭了,一旁的小女孩不明所以,也哭了起來。
我伸出手,想要拍拍黃德的後背以示安慰,可是我的手卻穿過了黃德的後背。
我的安慰,好像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