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木門的小洞口的位置剛好對準我的眼睛,我毫不費力就能看清屋內的所有情況。
由於我處於黑暗,木門內處於光明,篤定門後的人看不清門外的情況,我便放心大膽地開始觀察起門裡的情況。
只見一個留著短髮身穿西裝的男人背對著我,跪倒在空白的牆壁面前,雙手合十,一遍又一遍地對著空氣磕頭鞠躬。嘴裡還在絮絮叨叨地說些什麼。
由於距離有些遠,我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我越看,越覺得這個背影熟悉。可是由於體力透支,我大腦的運轉能力似乎也跟不上了。那個名字就在我的嘴邊呼之欲出,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到底像誰。
睏意漸漸席捲而來,我用最後一絲力氣將攀巖繩固定在自己的腰間,用雙手扒開眼皮,死死地盯著裡面的情況。
我不能睡。
我知道,只要我睡過去了,我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突然,那個男人猛然回頭,朝著我木門的方向開始懺悔。
這回我終於看清了男人的長相,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樂穆本人!
只要我現在把樂穆拍下來,我就能儲存好對這個案子有利的證據。
想到這裡,我精神了不少。可是,我的手腳根本無法動彈,強烈的缺氧讓我的身體開始疲憊,失去了力氣。
我儘可能地睜開眼睛,讓自己不要失去意識。
樂穆慢慢朝我這邊移動,他一邊爬,一邊磕頭。隨著距離的拉近,我終於聽清了他說的話。
“我該死,我該死。是我的錯,我該死,請主用我的靈魂祭奠它們,請主用我鮮血澆灌它們,請主用我的軀體安撫它們。”
說完,樂穆一臉輕鬆,好像真的得到了寬恕一般,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我不解的時候,樂穆從腰間掏出從一把刀,刀刃上反射著刺眼的紅光。
他用紅色鏽有宗教符號的手帕,虔誠地擦拭著手中的尖刀,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眉眼間透露著癮君子般滿足的表情。
緊接著,他揮刀割下自己的腦袋,腦袋咕咚咕咚地滾到我的腳邊,地上猩紅一片,我竟分不清是紅光還是鮮血。
只覺得大腦血管一下就炸開了,我用盡全力拽了三下繩子,然後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房裡了。
“你醒了?”
睜開眼,就看到尚詩雨熟悉的臉蛋洋溢著驚喜,眼底盛滿了關切。
趴在床頭睡著的李宇聽到聲音,立刻爬了起來,“天明醒了?”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我的病床旁邊圍滿了密密麻麻的的同事。
大家看到我醒來以後,都鬆了一口氣。
“我不就是缺氧暈過去了嗎?你們這陣勢倒是搞得像是給我送終一樣。”
尚詩雨趕緊捂住我的嘴巴,“呸呸呸,不要胡說,不吉利。”
李宇和尚詩雨身上還穿著那天我們上山的衣服,看來他們從我出事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回過家。
李宇的眼睛裡佈滿血絲,略有些責備道,“既然你知道會缺氧,為什麼不早點通知我們?我們把你拉上來的時候,你都暈倒了。我和尚詩雨還以為你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