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羅老太太繼續唸叨起來:“宇銘,你自己從來不考慮這些事情。非要爸爸媽媽從澳洲回來。再看看你自己,今年多大了?都四十一二了。真是不讓我們省心。”
“媽……”
“別給我打馬虎眼。別以為我和你爸不知道這些事情,一個人想自由自在,毫無任何責任心。每次問你這個,都在逃避,說什麼工作忙。現在不忙了吧!不忙了該有時間戀愛,有時間結婚了?”
“媽,我真不想考慮這個。”
“羅宇銘,你給我站住。”羅父的聲音非常高,語氣帶著十二分的慍怒。
“爸、媽,你們為什麼就不能給我一點自由。”
“哼!我們已經給了你太多的機會和選擇。可是你帶給我們的是什麼?源源不斷的敷衍和拖延,日子一天天過去,你的年紀也在一天天增長。”
“這麼著,我和你媽媽商量好了。讓她告訴你。”
“宇銘,無論如何,這次的相親你必須得去,對方女孩子可是我和你爸老朋友的女兒。這門親事怎麼也得讓我們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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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面子,什麼都是你們說的,我的人生事業都要靠你們來替我決定。”
“羅宇銘,一句話,就算你請假都得去。否則我和你爸這件事和你沒完。”
是啊,沒完沒了的糾纏。就是不會消停,父母一直想要干涉自己的生活,現在又在拼命逼著自己相親。
羅宇銘自己最清楚這次去紫城市的目的,還有一部分原因便是離開那個存在著糾纏不清的城市。
“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我自己的兒子現在倒開始躲著我了。電話不接,人也找不到。明知家裡有事,還一個勁跑紫城市去。我知道,你們嫌我囉嗦。可我就這麼一個孩子,他還和我對著幹。你們當領導的也不管管。”
對於羅老太太的言論,沈兵也不好做回答,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如今羅宇銘做得實則有些過分。
沈兵笑道:“老太太,您也別太著急了。這小羅啊,是我們科室優秀的大夫,前方有些困難,等那邊事情處理完了,我們一定讓他回家好好休息一陣。”沈兵想起前陣子發生的事情,羅宇銘現在這樣的狀態,情緒上出現了些許問題,休息一陣,放個假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你們都這樣答覆了,我也不再提其他要求。宇銘這孩子……”
老太太坐在副院長辦公室絮絮叨叨了好一陣子,沈兵對此也頂著尷尬,再說畢竟對方是個長輩,也不能趕人走。只能對這些話有一句,沒一句地做出個答覆。
十一月的紫城市並不那麼寒冷,許是這一年的冬天來得較晚。
街道乾淨得沒有一篇枯葉或者碎屑。雖然城市小,卻讓人在這裡能得到放鬆。
羅宇銘下了火車,迎面一陣帶著溫潤略帶幾分潮溼的風,讓疲憊的心有了幾分清醒。
難怪殷槿樺一直惦念著紫城市,滿目的綠樹,青翠欲滴,整個城市不喧囂,安靜得就想讓人停下腳步欣賞美景。
手機傳來“滴滴”的提示音,羅宇銘低頭檢視訊息。是工作任務。
這才方想起來這兒並不是來旅遊,亦或是一開始選擇了這次出行有那麼一方面卻是在逃避,逃避父母替安排的生活。可逃避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呢?
在紫城市工作是上一家醫院完成一臺手術,患者才不過十三歲,前幾次手術結果不理想,這次是第五次。
很多人認為醫生的職責是不斷地面對新的疑難雜症,從而在治癒上取得一定成就。誰有辦法治癒,誰的技術過關,否則就被扣上庸醫的帽子。而這些年醫患關係也逐漸緊張起來。
不少家庭為了給家中患者求醫問診,尋遍國內的好醫院。急病亂投醫的現象不少,也有不少人一味求專家門診……
羅宇銘心下清楚,卻從不將自己定位過高。儘自己所能去面對每一份工作。
幾天的工作告一段落,孩子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後續需要治療或者複查也是家屬與院方再做溝通安排。
羅宇銘並不急著回曠海市,父母這幾天一定在四處找尋自己,說不定還去了診室。
可有時候想想也覺得不自主地發笑。為什麼這麼多年,父母都在抓著自己不放?從生活點滴開始,美名其曰為自己好,可卻是一直在對自己的生活“擺佈”和干涉。
銀杏樹葉順著樹梢飄落,正好踩在石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咯吱”聲。羅宇銘停下腳步。
那一瞬間,初秋裡藍綠色的身影閃現,若非在紫城市,他甚至以為這種感覺是在夢裡。
薑黃外套配著中跟短靴,就這樣迎面走在風中。
那人開口笑道:“宇銘,怎麼是你?”
“你是……殷槿樺?”羅宇銘甚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的。城市真小,沒想到你居然來紫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