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槿樺從臥室內走出,臉上恢復了先前的平靜,殷梅正坐在沙發上,將一堆小衣服從櫃子中翻出,一一疊好,嘴裡喃喃唸叨著外人聽不清的話語。
殷槿樺知道,這是自己小時候穿過的衣服,母親的記憶,因為病情緣故,依舊停留在自己兒時的記憶裡。
忽然感到鼻尖傳來一陣酸楚,她衝過去抱緊了殷梅的肩膀。這一瞬間,殷槿樺觸碰到母親瘦弱的肩膀。自己離家已經五年之餘,太長時間沒有關心過母親。
殷槿樺壓著頭,低低地哭了起來。此時,她認為自己是最不孝順的孩子,只顧著工作和自己的生活,一直將生養自己的母親放在一旁。
殷梅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反而轉過頭來笑著伸手一個勁摸著殷槿樺的臉頰。
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小女孩,我們的槿樺如果有你這麼堅強就好了,她可是個小哭包。不哭啦!你很堅強。我時常和槿樺說,要她向你學習。”
明知殷梅已經漸漸認不得自己了,殷槿樺含住淚水,使勁點著頭,笑道:“媽,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
殷槿樺也深知,殷梅有今天這樣模樣,有極大部分是殷平那個廢物造成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殷槿樺已經再清楚不過,如今她早已不再過問父親的任何事情。殷平這個人,可以說在殷書林過世後,殷槿樺便對他產生了深深的膈應,甚至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他。在殷槿樺的意識裡,只有母親值得自己尊重,而那個人,卻根本不適合成為自己的父親。
她也曾給過殷平太多的機會,對方依舊沒有任何悔改。算了,就此作罷,殷平咎由自取,剩下的唯有聽天由命。
她這一次,終於狠下心來,和別的兒女們不同,殷平這種人在她眼中,根本不需要對其再顧及任何親情。因為她深知這種人無論給出多少機會,都不會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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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湊到顧蕭耳旁說了一席話。
顧蕭眉頭有了幾分變化,笑道:“讓他進來吧!”他放下手中的活,靠在辦公沙發上,整了整自己胸前的領帶,恢復了以往的道貌岸然。
來的人灰頭土臉,臉上還掛著幾分疲憊,頭髮已經全然花白。一雙乾枯佈滿皺紋的手如同老樹皮,蠟黃而水分盡失。
“喲!這不是殷叔叔嗎?”
顧蕭臉上得意的神情並沒有消失,見到殷平這副模樣,嘲笑的神色多了幾分。
“小丁,殷叔叔怎麼說也是我們的貴客,還不快請人坐下。去倒杯茶來!”顧蕭裝腔作勢地吩咐小丁。
“哎!顧總啊!不敢忙活您!”殷平擺出一副低聲下氣的姿態,面露窘色。
“殷叔叔再怎麼說也是我們的老熟人,槿樺曾經和我也是好朋友。我呢!是個爽快人,敞開天窗說亮話。您今天看起來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顧蕭揮手讓小丁先退出辦公室。
殷平環顧四周,顧蕭的辦公室裝修得整潔奢華,也是他這類人向來想奉承的主。
“顧總啊!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那個……如果不是……不會來求您幫忙。”殷平臉上露出難色。
“殷叔叔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嗎?”顧蕭挑眉,語氣中帶著看熱鬧的姿態。
“是!事情是這樣的,不瞞著顧總您,我一個月前投資了一個理財專案,結果呢!您想……可能是時運不濟吧!連本帶利都虧了。還欠了人家很多債……所以……嘿!”殷平將頭壓低,姿態又矮了幾分。
“是這樣的啊!按理來說不能啊。不過理財專案現如今很容易中圈套,叔叔您莫不是入了什麼傳銷組織吧?”顧蕭的話中帶刺。
殷平深知臉上雖然掛不住,卻明白這次來要做什麼事情。
“可不是嘛!本以為是認識的幾個交情還可以的朋友。沒想到,這個都要坑我。哎!”殷平不住地嘆氣。
“要不這樣吧!殷叔叔您也不要太著急。辦法我們總會想得到。”
顧蕭從辦公室走進裡間的另外一間工作室,從裡面出來時手中多了一枚信封。
殷平直勾勾地盯著顧蕭手裡的東西,面露一副貪婪。
“殷叔叔,您需要還多少錢?”
“十五萬……”
顧蕭神情輕鬆,將信封遞給對方。
“這是……”殷平視線沒有離開過顧蕭手裡的信封。
“就當我給您的應急之需吧!您不用擔心。這錢不需要還。”
顧蕭說著又將卡遞給殷平。
“這真是託了您的洪福,顧總。這讓我怎麼感謝您呢?”殷平擺出一副平日裡討好人的姿態。
“殷叔叔和我是自己家人,不要這麼客氣。以後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盡力幫忙。”顧蕭堆起一副假意熱情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