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樂!”
“碩暉,你已經三歲了……”
“這是送給你的禮物。開啟看看……”
“媽媽,這是什麼?我能不能提前看看呢?”佟碩暉小小的身體還夠不到櫥窗的玻璃。
店員笑著將包好的禮品遞到梁秀芳手中。
“太太,這是給您孩子的。”
“謝謝!”
金色絲綢帶將禮盒拴住,佟碩暉很想知道那是個什麼。小小的年紀裡對未知事物充滿著好奇。
自己生日的之前,媽媽會提前買好禮品,並不告訴他這是什麼東西。驚喜的事情媽媽總會帶給自己。
兒時對這些東西的嚮往和喜愛,也隨著母親帶給自己的驚喜如年復一年地疊加進自己的世界中。
“碩暉,你想吃點什麼?”這是在他生日這天母親會重複問的問題。
隨著佟碩暉的年紀增長,已經不再是兒時那般對生日禮物的盼望和憧憬。他知道,每一點一滴都代表著母親心血的消耗。自己長大一歲,媽媽會又老一歲。
他也從父母口中得知,生日就是媽媽的災難日,對於自己曾經總是向媽媽要這要那的禮物。曾經的自己是多麼幼稚不懂事呀!
生日,就是應該記得媽媽的日子,是媽媽將自己帶到了這個世界上。
“碩暉,你已經長大了!”
佟海坤的聲音佟碩暉再熟悉不過。一個家庭中,有爸爸也有媽媽,那麼自己的到來能給這個家庭增添新的力量,是從兩個人的世界,變成了三個人。
生命真的很神奇,也很偉大。我們便是在這場生命旅程中一起旅行的過客們。下一站,我們又能遇上與自己同行的人。
而殷槿樺,就是佟碩暉在這場旅程中遇上第一個真心相對的人。
七月的烈日有時候並不惹人厭,悶熱的空氣中,總會透出一絲絲的涼風。觸控到時,用心去感受,它存在著讓涼透的心再次散發溫暖的感觸。這種熱情,是對那個人的,擁有過的點滴,一絲一毫,都不曾忘記。
十八歲時,生日聚會上,是和高中同學一起度過的。
程瑋微胖的身形,在餐桌上大快朵頤。顧蕭雖然有時候不怎麼高興,卻還是能夠準時到場替自己慶生。並舉杯對自己說上一句:“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這份快樂,除了自己還有母親。佟碩暉在聚會結束後朝著家的方向跑過去。
媽媽會站在老家的三層居民樓前的窗戶旁,那個窗戶口正好對準了回家時的街道。
佟碩暉遠遠望見了母親,自己成年了,媽媽又老了一歲。他用最快的速度奔向媽媽,熟悉的香味讓他知道,媽媽又在給自己做長壽麵了。
“媽媽!”伴隨著呼喚,佟碩暉跑過去,握緊了媽媽的雙手。這雙手,握住的不僅僅是溫度,還帶著母親整年來的辛勞。他將手握得緊緊的,一點兒都不放鬆。
二十歲那年的生日,他過了第一個在外地沒有回家與家人團聚的生日。
“碩暉,這是你的包裹,還有信件。”
這個時候會是誰送來的呢?今天是什麼日子?
佟碩暉遲疑地開啟包裹和信件,是一件媽媽親自縫製的衣服。信件中媽媽的字型再次躍然在眼前:“孩子,祝你二十歲生日快樂!在外地也要照顧好自己,永遠愛你的媽媽!”
每一個針腳,都留有媽媽的溫度,隔著千里寄來的禮物,這是他收到最好的禮物,比什麼祝福都貴重。自己已經忘記了今天的生日,而媽媽卻永遠會記得,就像小時候那樣,提前一天買好禮物和蛋糕。兒時傻傻的自己會坐在桌前埋頭吃著蛋糕,媽媽在一旁發出幸福爽朗的笑聲。
“小鬼頭,又長高了!”
媽媽用粉筆在牆壁上給自己畫上一條身高刻度,身體也在一天天生長,那條刻度線也越畫越高,直到有一天,媽媽再也夠不到自己的頭頂,只彎腰就可以摟住媽媽的肩膀……
媽媽將她生命的力量傳達了一大半給自己。
三十歲生日那天,自己正好處在病中,佟碩暉看到了梁秀芳眼中隱忍住的淚水,她不願意在自己面前流淚。
自己最愛的人,還能不能再來看一眼?他說的每一句話,大家都記在心底。氣氛明顯有些不對勁,好像這個時候自己無論說什麼,他們都會一一答應。
這樣的氣氛,為什麼會感到害怕?這是佟碩暉經歷得最害怕的一天。
“佟大哥,你醒了?要不要再睡一會兒?”助理小唐正好伸手拉上窗簾,把薄被蓋在他身上。
佟碩暉稍稍整理了一番自己的精神狀態,簡單地問道:“現在幾點了?”
“下午2點25分,天氣比較熱,多休息一會兒。我看這邊空調開得溫度比較低。怕你著涼。昨晚……”小唐慢慢地說道。
“昨晚大家都忙了一整宿,工程不急一時,讓他們都先去休息吧!你們為了這次的設計,也忙了十多天。”佟碩暉移開對方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起身從藤椅上站起來,走到窗戶前活動幾下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