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人流奔逃著,雖然依舊對自己要做的事情感到迷茫,但好在託了周圍不斷哀嚎的信徒的福,晨曉終於搞清楚了事情的起因。
就好像一開始哀嚎的信徒所言,神死了。
晨曉不知道這個神代表著什麼,是超越凡人的至高生命,還是全知全能的精神象徵,亦或者裝神弄鬼的騙子。但既然現在他死了,無論什麼樣的猜測都沒有了意義。
神是死於一場戰爭,雖說信徒們一致認為這是一場審判邪惡魔物的正義之戰,但晨曉對此卻持有保留的態度,誰知道這種來自神國上層的宣傳有著多少的可信度。
當然,戰爭的結果已經顯而易見,神死了,神最強大的戰士從戰場逃離並且終日懺悔不問世事,邪惡的爪牙已完全入侵這個神靈庇護的王國,聽說馬上就要抵達國都。
玩數次的祈禱都得不到神靈的回應,信徒心中的迷茫與惶恐日益堆積,流言四起,人心難安,強者不問世事,弱智惶惶不可終日,終於這一切都在今夜神靈最大的教堂爆發了出來,原本代表著王國最高權威的建築,現如今卻成為了災難的源頭。
瘋狂的信徒點燃了教堂,想以此來吸引神靈的顯現,惶恐的信徒冷眼旁觀,希望神靈能夠出現饒恕自己的罪孽。而王國的其他居民也滿懷希冀的看著教堂燃起的火焰,期待神靈現身再一次降下奇蹟。
但神靈死了,他已經不會出現,因此既沒有奇蹟,也沒有救贖,更沒有任何指引的聲音。當希望化為絕望,當教堂開始崩塌,王國人心的信仰也開始隨之毀滅。
失去了信仰,信徒化為了暴徒。
神聖的教堂燃起的火焰,成為了暴亂的人們最醒目的旗幟。
而晨曉來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時間點。
“難道這次是希望我阻止暴亂?”
一邊隨著人流奔跑,晨曉一邊思考著,不得不說著推斷還是有著一定的道理,但其中隱藏的難度卻也同樣大的讓人禿頭。
雖然晨曉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份,但光從自己的衣著上晨曉就可以看出,自己絕對不是什麼位高權重的領袖角色,反而是一名可有可無的小人物。就好像喪失電影中一隻微不足道的喪屍,忠實的扮演著喪屍潮中的一滴浪花。
“螳臂擋車,暴虎馮河,蚍蜉撼樹。”
在自己念頭升起的一瞬間,晨曉就能找到一萬個詞語來形容自己的有勇無謀,但與其這樣漫無目的的四散奔逃,晨曉寧願自己擁有與這暴亂的氛圍作對的勇氣。
“既然這裡是神國的王城的話,那應該會有常駐的軍隊吧,也許他們可以幫助我。”
利用一般人的認知思考著,晨曉慢慢脫離了人群,開始嘗試去尋找自己的目的地。
雖然對於周圍的環境沒有絲毫的記憶,但晨曉還是從一名麻木的蜷縮在角落裡祈禱的信徒處,問出了軍營的位置。
正如晨曉所猜測的,王城自然有著自己的戍衛部隊,不過大多數部隊的駐紮地卻是在城外的軍營,而城市裡唯一的軍隊責駐紮在王宮的位置。
雖然在神國之中,神權完全凌駕於王權之上,但相比於擁有神靈關注,無人敢與冒犯的教堂,王宮反而是需要衛隊防衛的區域。
明確了自己的目的地,看著和教堂遙遙相對,處於相反方向的王宮,咬了咬牙,晨曉快速朝著王宮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到處都是四散奔逃的人群,恐慌在街道上蔓延開來,平民也是能躲到自己的家裡關上門窗瑟瑟發抖,一路上晨曉已經不止一次看到了暴力的事件,彷彿積累了幾個世紀的戾氣都要在這一朝宣洩出來,甚至在行動的路上還有人盯上了急奔的晨曉。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晨曉的樣子之後,暴徒們往往能收斂戾氣,轉身去尋找下一個目標,這無疑極大的為晨曉的行動提高了便利。
“看來我的身份還不是想象中那麼沒用。”
這樣的場景讓晨曉的心中千迴百轉,但看著街上赤紅著雙眼好像要摧毀自己所見到一切的暴徒們,晨曉想了想還是放棄了找暴徒詢問的打算。
瘦弱的身體好似長期處於營養不良餓狀態,萎縮的肌肉讓晨曉還沒跑幾步就會變的氣喘吁吁,胸口像火燒一樣難受,但這些都無法成為晨曉停滯的理由,就這樣跌跌撞撞的,晨曉努力朝著王宮的方向跑去。
終於,在晨曉的努力下,王宮近在咫尺,又彷彿遠在天邊。
“我這身體的主人之前到底是做什麼的?囚犯嗎?還是得了厭食症?”
看著前方王宮的建築,晨曉雙手扶膝艱難的喘息著,吸入喉嚨的空氣好似火燒一樣,一路灼燒到了晨曉破風箱一般的肺部。大滴大滴的汗水流下,讓晨曉身上單薄的衣物完全貼在了身上。雙腿好似灌了鉛,每一次移動都帶給晨曉宛如電流一般的麻痺感,但即便如此,看著近在眼前的希望,心中鼓起一股勁,晨曉拖著孱弱的身體繼續前進。
“你們不要過來!救救我!救救我!”
身旁的小巷子裡傳來的驚呼讓晨曉前進的動作為之一頓,面對之前一路上的鬥毆與破壞,晨曉還勉強可以無視,但現在聽到一旁女生的呼救聲,晨曉還是敗給了自己的良心,畢竟不論晨曉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這個世界都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有著真實的危機與絕望。
轉身朝著黑暗的小巷走去,晨曉悄悄的從一旁的雜物裡悄悄抄起一根木棍。
“誰!誰在哪裡!”
假裝很有氣勢的朝巷子裡大喊了一聲,晨曉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驚走黑暗中隱藏的暴徒,隨後巷子中的聲音真的停止了。
寂靜更讓人感到恐慌,讓晨曉握住木棒的手心裡都開始滲出了汗水,思考著自己要不要冒險進入巷子裡檢視一下,突然,緩慢的腳步聲慢慢的傳入了晨曉的耳中,好像踩住了晨曉的心跳。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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