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庫克掀開車廂廂簾,一步邁出,雖然已經有些兩鬢斑白,但那雄心勃勃的眼神和矯健的步子讓任何人都不敢小瞧於他。
“給我查,到底是誰做的,立刻!”老庫克說到。
“是,庫克大人。”幾人被老庫克眼神中的威勢所攝,紛紛低下了頭不敢與老庫克對視。
......
此時雨過已天晴,土壤經過雨水的滋潤散發出了一種獨特的香氣,亞希伯恩坐在靳上,抬頭望了望天邊,一道彩虹正在那裡遙遙掛起。
一旁的迪朗斯用身體靠在馬車車廂上,手指不停的輪番敲打著車廂發出輕微的“砰砰”聲,正彰顯著他內心的不安與焦躁。
“弗蘭克大人,時間已經到了,麗薩他們——”迪朗斯走到亞希伯恩一旁,恭敬地說到。
亞希伯恩聽聞後先是眉頭一皺,正要說點什麼時,一旁的灌木叢中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迪朗斯本能似的轉過身去,向前一步,用手臂將亞希伯恩護在了身後:
“什麼人!”
隆卡猛地衝出,肩上扛著阿魯,麗薩緊隨其後,而後是維吉亞一副警惕的樣子,彷彿在防備著什麼,幾人狼狽的身影讓亞希伯恩也是心裡一緊。
“快走。”
亞希伯恩當機立斷,遣麗薩幾人迅速上了馬車,吆喝一聲後便立刻離去。
......
“弗蘭克大人,阿魯他不行了,弩箭刺傷了他的心臟,本源已經受損,就算現在有大量的鮮血供他吸食恐怕也——”
路邊一間小旅館的床上,迪朗斯給阿魯簡單檢查了一下後便得出了,其實簡單檢查也沒什麼必要了,因為但凡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他的狀態如今十分差勁。
“怎麼回事。”
亞希伯恩依舊是平淡的聲音,平淡的如同萬年冰山一般,讓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緒。
“回弗蘭克大人,我們也沒有想到,本來都要得手了,可那個老東西竟然在車廂裡安了一架軍用重弩,這才一不小心——”
麗薩仍舊將自己的身形深深的藏在黑色斗篷下,但此刻眾人都能聽得出來她語氣中的愧疚之意,畢竟這一次的刺殺是由麗薩來做的臨場指揮,現在阿魯出了這件事情讓她覺得自己難辭其咎。
維吉亞走上前去,嘆了一口氣,拍了拍麗薩的肩膀,示意她不必太過悲傷,但維吉亞自己也知道這麼做是沒用的,因為就連他自己心裡此刻也是一陣難受。
他們是或許曾經犯下過錯誤,但他們並非是無情之人,甚至像阿魯,他其實也並沒有真的犯下什麼罪孽。
只是因為他吸血鬼的身份受到了人們的偏見,不得已出手自衛,卻就被人當成了王國的通緝重犯,被人一路追殺到了艾薩克境內,直到遇到亞希伯恩以後才勉強有了個立足之處。
這其中付出的艱辛又豈是他人能夠體會的?而阿魯之所以加入十字兄弟會為亞希伯恩賣命,也是因為亞希伯恩曾答應他會給他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而已。
可現在隨著生命的流逝,他的理想也要慢慢的隨之而去了,躺在床上的阿魯此時意識正在逐漸模糊著,腦海裡充滿著對未來的幻想與渴望。
“弗蘭克大人,請您下令吧,我們殺回去,替阿魯報仇。”隆卡大喊著。
也許現在場上所有人中最平靜的人便是亞希伯恩了,或許是因為前世見慣了太多的生死,所以這一世真的很難有什麼事情能夠刺激到他。
而相比較自己親自下場,亞希伯恩更願意做一個旁觀者,因為這能讓他更加客觀冷靜的去分析一件事情或者一個人。
就比如這一次,雖然幾人心裡都很傷心,隆卡更是要大喊報仇,可他們都忘了,事情之所以會發展到這一步,最初的原因其實是自己等人這一次的刺殺事件啊。
如果不是貪婪,如果不是主動去招惹人家,阿魯又怎麼會被人一箭穿心、生命垂危,如果從這個角度上來看的話,好像這一切都是自己這群人咎由自取。
可事情終歸不是這麼算的,雖然亞希伯恩很平靜,也很客觀,但都不能否認一個事實,那就是這一次的刺殺任務是由自己親自拍板決定的。
別的不說,沒能成功刺殺目標,就不算完成任務,僅只是這件事情就一定要去做完的。
不過現在很顯然不是時候,對方已經有了防備,以老庫克的警惕性也絕不會再在短時間內出現這種防衛薄弱期,唯有伺機以待,日後再尋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