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程轉身,恰好看到暗處隱去的身影,朝雲溪使了一個眼色,往人群后方退去。
這只是開始!
云溪起身,轉身欲走,被綠蘿拉住了。
姑娘淚眼朦朧,“只要公子救我爹,我願賣身公子為奴。”
額,今早黑子不是剛花了二十兩銀子嗎,怎麼還賣身。
云溪無語的望了錢程一眼,抬步往前,衣角被緊緊拽住,云溪輕輕扯了一下,扯不動。
怕直接走會讓姑娘難堪,只好無奈垂頭,“姑娘,在下略懂醫術,可否先帶在下去看看你爹的病情,才能對症下藥。”
綠蘿咬緊嘴唇,不應。
這人怎麼這樣。
她的樣貌並不差,娶了她回家,又能怎樣。
若是帶著他們去她家給她爹看病,她還怎麼跳出那個牢籠,躋身富貴人家。
只見少女清淚兩行,泣不成聲,“大夫說,我爹他,他得的是絕症,無藥可治!”
“家裡本就拮据,此番爹爹生病,更是耗盡了家裡的所有銀錢,我希望能用我賣身的銀錢,讓爹爹在這最後的時日裡,過得少辛苦一些。”
情真意切,雙眼通紅,這孝順的模樣,怕是連她自己都騙了。
眾人皆是一臉同情,感慨這個漂亮姑娘的孝心,云溪卻是皺了眉。
看這姑娘執著的模樣,本來已經動了惻隱之心,以為是她猜錯了,姑娘確實遇上難處,那她能幫便幫了,沒曾想還是讓她注意到了姑娘臉上的神情。
不屑,高高在上,彷彿在斜睨這群甚是愚蠢的人,又暗暗慶幸自己的高明。
她該說她是自私還是虛榮!
云溪拿出一錠銀子,放在姑娘旁邊,“姑娘拿著,買些好的,給家裡人補補身子。”
綠蘿依舊拉著她的衣角,哭得梨花帶雨。
多金又帥氣,這樣的金龜婿,不好找。
她得抓住機會。
於是哭得更賣力,還頻頻嬌羞狀看向云溪,不停訴說自己的悲慘遭遇。
云溪的眉,皺得更緊。
家人那般溫暖神聖的存在,怎麼在她心裡如此不堪。
這,是她的逆鱗。
握拳的拳,舒了一口氣,又緩緩鬆開。
那就替她祈禱,遇上金龜婿吧。
衣角已經被緊緊拽著,她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何解?
求助的看向錢程,發現他也被一群人圍住了,像一座被參觀的雕塑似的,一動也不動。
全程黑著個臉。
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錢程扭頭,扯著嘴角揚起一個無語的笑。
又是俘獲一群顏控。
錢程握拳,原來長得好看,真的是負擔。
“錢程,我被訛了!”風淡雲輕的說完,指了指地上就差抱著自己腿哭的姑娘。
“黑子,你上!”
一錠銀子,悄悄打在拽著衣角的手上,綠蘿觸電似的鬆開手,跟前的人,一溜煙,走了。
在角落裡的黑子,一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