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絕看到他，腳步停在門口，沒有進去。
還是沐瑤在後面輕輕推了他一下，他才若無其事地走入病房。
凌老爺子對兒子淡淡的，看到孫子卻很激動，口齒雖然還不清楚，精神狀態卻好了不止一點。
他亮晶晶的眸子，隨著凌千絕移動，眼神熱烈得任誰都能看出他的開心。
看到這樣的病中老人，哪怕有天大的怨氣，也只會消散。
凌千絕坐在距離病床最近的椅子上，從果盤裡拿出一個洗乾淨的蘋果，默默為他打皮。
凌霄新奇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要知道自從凌千絕長大後，對家裡人向來冷得好似陌生人，哪怕凌老爺子也不能讓他有絲毫的緩和。
這巨大的改變，難不成都是沐瑤做到的？
他忍不住多看了沐瑤幾眼，聽到重重的咳嗽聲，就見自家兒子眼神冰冷地瞪著他，好似一匹發現對手的狼。
凌霄心裡一笑，表面上還是很嚴肅，卻開著玩笑：“我看兩眼還不行？”
“不行。”凌千絕拒絕的乾脆，“再看眼睛挖出來。”
凌霄：“……”
他沉默地看著兒子，把切好的蘋果一小塊一小塊地餵給凌老爺子。
剛才還喂什麼都不肯吃的老人，這一會乖乖張嘴，特別配合的什麼都吃了。
凌霄有種被這祖孫二人排除在外的蕭瑟。
他沒話找話：“阿絕，你這樣很好，以後有時間了多來看看你爺爺。”
“不用你管。”凌千絕似乎噎親爸噎上癮了，不管他說什麼，都能把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沐瑤乖巧地坐在一旁，默默看著他們的互動，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鏘鏘鏘。
病房門被禮貌地敲響。
許國棟推門進來，眼神轉了一圈，熱情地一一打過招呼後，對凌老爺子說：“凌叔，我來看你了，身體有哪不舒服嗎？”
凌老爺子眼神淡了下來，擺擺手，示意自己一切都好。
許國棟溫和地說：“我就在醫院，以後有事情只管和我提，別客氣。”
看似在關心凌老爺子，這話卻又像是對凌霄說的。
凌霄垂著頭，看也不看他，一雙眼睛只盯著病床上的老父親。
許國棟頓了頓，留下來關心了一會凌老爺子的身體，在要走時，突然說：“凌首長有時間嗎？麻煩跟我出去一趟，關於凌叔的身子，我有話想和你說。”
事關凌老爺子的病情，凌霄沒有再耽擱，依言和他出去了。
沐瑤幫著凌千絕為老人翻身，發現熱水壺沒水了，想著去水房打水，非常不巧地聽到一牆之隔的談話。
“凌首長，我想你誤會我和阿蘭了。”
“你把我叫出來，為的就是解釋？你和她到底有什麼事，我不敢興趣，讓開。”
沐瑤手一頓，她發誓自己絕對不是故意偷聽的，這些話都是自己鑽進她耳朵裡的！
別人的秘密，她不感興趣，可這地方誰都能來，萬一有人聽到了凌家內部事，凌千絕也會成為受傷害的一員。
想了想，沐瑤停下沒走，決定為他們看著過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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