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從來不對還沒發生的事情下結論。我沒見過凌家人，好不好相處不是現在能斷論的。”
沐瑤漂亮的小臉上滿是堅持的倔強。
一瞬間，馮墨的思緒感慨萬千，似乎透過時空看到了那張同樣堅持的臉。
那雙純淨眸子裡的倔強，一如此時的沐瑤。
馮墨深深地嘆口氣：“瑤瑤，我和你說說凌家的事吧。”
他的語氣滄桑而又無奈，緩緩開啟話匣子：
“阿絕的父母之間沒有愛情，純粹為了家族而聯姻，結婚後，原本就沒有感情的人，更無法容忍彼此的存在，阿絕的母親單方面提出各過各的，阿絕的父親在嘗試幾次，得不到家庭的回報後，也不再回家。
當時兩家的老人逼著他們必須有一個後代，他們像應付差事一樣，有了阿絕。阿絕從出生開始，沒有享受過父母的愛，是凌老爺子養大的他。在他七歲那年，阿絕的爸工作晉升，終於想起這個兒子，打算送他去上學。
阿絕不想離開凌老爺子，可凌老爺子覺得，到底是一家人，血脈裡的親情應該多接觸，這才咬牙把他送了去，卻沒想到，把阿絕送到了一個火坑。”
馮墨的聲音頓住，陷入回憶，臉色發黑。
“阿絕他'媽虐待阿絕。我將他帶走時，他餓得皮包骨，整個人陰沉沉的，見人也不說話，誰都說他是個傻子。”
沐瑤的心重重一疼。
她也是被虐待長大的，知道那種被忽視的冷暴力有多麼傷人，多麼的痛苦。
可凌千絕不但沒長歪，反而成了一名報效祖國的軍人。
她由衷的為他感到驕傲。
“老師，聽了阿絕的經歷我更不會離開他，他受過傷，我小時候也不快樂，再也沒有人比我更懂他。既然他的家人不好，我願意做他的家人，給他溫暖。”
馮墨震驚地看著沐瑤，“值得嗎？”
沐瑤笑了，“當年你把阿絕帶走，值得嗎？”
馮墨久久地沉默。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阿絕時，他才丁點大，還被包在襁褓裡，被父母丟在爺爺在。
第二次見到他時，骨瘦如柴的少年兇殘地像一匹狼，眼神冷得嚇人。
他用了很長時間，才讓少年放下警惕，釋放柔軟，成為他的家人。
這一切值得嗎？
當然值得。
馮墨從來沒後悔過。
沐瑤看著他一點點鬆動的臉，語氣更加和緩：“老師，我不知道你到底因為什麼反對我們在一起，可我知道，你是愛阿絕的。我也愛他啊，這份愛意不比老師少，我希望他過的好，希望他的餘生有我。”
馮墨的臉色騰地古怪起來，又生氣又無措又迷茫，最後狠狠地擦了一把臉，咬牙切齒地說：“你是個姑娘，說這些不覺得害臊嗎？”
“你是我老師，我不會和你說謊，喜歡就是喜歡，你和阿絕在我心裡的地位，沒人能替代！”
沐瑤回答的理直氣壯，馮墨的表情終於和緩了一些。
“我和阿絕掉水裡，你先救誰。”
“……”
這問題太如雷貫耳了，沐瑤怎麼也想不到，有生之年她會是被問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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